白嬤嬤帶著婢女進來收拾水盆,笑盈盈地低聲說:“殿下真是貼心。”
她算是親眼見著慕容御長大的人了,何時見過慕容御這麼細致地照看過什麼人?便是當初對元昊,也未見得。
而且慕容御素來性格冷硬……方才那種溫柔細心的樣子,若非是親眼所見恐怕也沒有人會信吧?
慕容御低聲說:“懷孕很辛苦。”
這幾個月明無憂的狀態他看在眼中,和以前精氣神滿滿的樣子實在差了許多,人乏困吃的還少,他看在眼中自然心疼的不得了。
白嬤嬤點點頭:“是啊。”
可大部分的男人都留意不到這些,只會覺得,懷孕生子每個女人都能行,怎麼到你這兒就成了事兒。
白嬤嬤笑了笑。
其實還是要看遇到什麼人吧?
對的人,他便能看到你自己都看不到的艱辛苦難。
不對的人,你吃盡苦頭他也覺得理所當然,視若無睹。
……
明無憂睡到傍晚才醒來。
慕容御坐在床邊看書,察覺到她醒了,就吩咐人送吃得來。
他丟下書到床邊去扶她起身,略帶責備地說:“白日睡這麼久,晚上還能睡得著?黑白顛倒對身體可不好。”
“誰用這個話來說我都挺能站得住理兒,你這個時常熬夜一天睡一兩個時辰的人,你還來說教我,你覺得有幾分說服力。”明無憂瞥了他一眼,懶懶地靠在他肩頭。
慕容御一噎,無奈地看她:“我關心你,你倒是來拆我的臺。”
“哪有?”明無憂笑瞇瞇地說:“我明明也是關心你……你放心吧,我晚上肯定還睡得著,每日不都這樣?”
話到此處,明無憂低嘆一聲,“懷個孕,我基本過的快喝豬一樣了,總是好困,好累,好餓。”
“好了。”慕容御輕笑,彎身給明無憂穿鞋:“快去吃東西吧。”
這麼一說,明無憂的確餓的厲害,就隨著慕容御到了桌邊去。
飯菜都是喜歡的,明無憂細嚼慢咽,吃了不少,慕容御又和她一起在府上轉了轉,去看了看明老爺子,權當是飯后消食了。
在老爺子那兒待了半個多時辰,老人家就催明無憂回去歇著,因為時辰也不早了。
回去的路上,慕容御牽著她走,問起她白日出門的事情。
明無憂說:“就是云安和我二哥的親事,定的很快,我擔心云安……就去看了一眼,不過她想的很通,倒是我杞人憂天了。”
“云安郡主的確通透豁達,是一般世家貴女不可比的。”慕容御笑道:“不然當初你大哥怎麼會盯上她做世子妃?”
“你大哥這個人……聰明的過了火,眼光也毒。”
明無憂笑了一聲,“還不是要栽在小丫頭手上,由此可見,再聰明的男人,遇到愛情的時候都會變。”
希望二哥和云安郡主也能開花結果吧。
或許未必能有什麼山盟海誓,癡情不悔的那種強烈感情,起碼舉案齊眉,和和美美地過一輩子。
368、真是悔不當初
回到自己院子之后,明無憂果然是不困的,便和慕容御下了會兒棋,到了子時她還是不困,慕容御卻是不縱著她,直接把她抱上床榻。
“必須睡了,明日再下。”慕容御說。
明無憂哀嘆一聲,“可我不困啊。”
“躺著吧。”慕容御說:“我困了。”
然而事實上,他習慣了每日操勞睡得少。盡管這半年來睡得多了些,每日也不過三個時辰,這會兒也并不怎麼困。
于是夫妻倆躺在床上聊著天,慕容御的手放在明無憂高高隆起的肚子上,感受著偶爾的胎動,只覺得無比神奇。
“無憂兒,你有給孩子想名字嗎?”慕容御吻了吻明無憂的耳朵。
“你想了嗎?”明無憂沒應聲,反問道:“你做父親的難道不想嗎?倒來問我呢。”
慕容御輕笑道:“我想了好幾個,只是不知是男是女,也不知你會不會喜歡。”
“你說說你想的。”
“好。”
兩人各自把想好的名字說了。
明無憂想著女孩兒便名字取個昭字,男孩兒則取煜。
慕容御卻出乎明無憂意料之外地,取了兩個非常詩情畫意的名字。
女孩兒就叫星晚,男孩兒叫風眠。
慕容御說:“孩子們這一輩應是元字輩了,可我并非慕容氏血脈。如今身居高位,也不過是輔佐元昊,他日總要功成身退,我希望我們的孩子像風像月像星,自由自在,瀟灑又耀眼。”
“那就用你取的。”明無憂吻了吻他的唇角。
慕容御「嗯」了一聲,輕輕地吻了回去,一時半刻之后,周圍的溫度變得灼燙起來。
慕容御緩慢而堅決地把明無憂放開,輕輕抱住,“該睡覺了。”
孕期,旁的一起都好,唯有禁欲這件事情著實讓人頭疼。
雖然明無憂說,作為大夫,她十分清楚只要不太過火,夫妻之事還是可以的,也不會傷到孩子。
但慕容御很害怕,于是禁欲禁了個把月。
對于這件事情明無憂無奈的不得了,看他忍的艱難,她也心疼。
比如這會兒,他十分緊迫,明無憂感受的也清楚。但偏偏身體繃成一座石雕也不越雷池半步。
明無憂想,這廝可以在沙場上決勝千里,可以在朝堂上籌謀算計。但對她這男女感情之事,床上夫妻之事,卻是十足生澀,甚至可以稱得上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