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恰逢遇上沈廷帆,還好你大哥去的及時,又插了一手,才成了最后那副樣子。”
“原來如此。”明無憂連連搖頭,“這一個個的都有多少個心眼,才能在皇宮里施展各種連環計啊。”
“沒有心眼就得被旁人謀算,多長心眼,是朝中的生存法則。”
“好吧好吧。”明無憂無奈嘆息,“還好我們在府上,沒那麼多需要計算的事情。”
慕容御笑了笑,打趣道:“你平素也不是幾百幾千個心眼嗎,生了孩子倒是懶了,聽到一點點謀算的事情就一直搖頭。”
“我哪有?”明無憂瞪他一眼,“我可單純了。”
393、這是家里,不是軍中!
慕容御被逗笑了,“行,你最單純。”
兩人逗了逗孩子,慕容御忽然說道:“鴻蒙王還有個養女,封號華云郡主,今年十二歲了。”
明無憂「哦」了一聲,“十二歲,這個年紀和元昊很是相仿啊。”
“嗯,那個養女是忠臣之后,性格灑脫爽朗,樣貌也好,我和傅太傅見過幾次,都覺得不錯。”
明無憂意味深長地看著他:“這事兒元昊知道嗎?”
“沒有明說,但他聰明,想來已經看出來了。”
明無憂頓了頓,想起年宴上元昊少年老成的凌厲樣子,禁不住輕輕嘆了口氣。
少年帝王,前路艱難,十二三歲已經開始考慮成婚的人選了。
無關情愛,只為局勢,只為合適,只為穩妥。
“他愿意嗎?”明無憂猶豫了半晌,還是說道:“如果他并不愿意,你不要強塞給他,你也不愿別人強塞個人給你,是不是?”
“他現在還小,不到成婚的時候,你不要早早地定一個人給他,你讓他自己在京中女子之中尋一尋,可有家世適合,又能和眼緣的。”
慕容御一頓,“我知道。”
明無憂再沒說話,望著窗外的大雪,懷中抱著孩子,只覺心中淡然平靜,安定祥和。
慕容御心里還揣了件事兒本來要和明無憂提一提。
但看她這樣美好的神色,終歸沒有出聲。
罷了,反正也不是什麼要緊事,相信戰王府那邊,云安郡主能處置的好吧。
……
從年宴到今日大年初三,大雪整整下了三日。
而云子淵,從年宴那晚回到家中便被關進祠堂罰跪,整整三日三夜。
徐妙盈死了。
從攬月臺上掉下去出的事。
當時云子淵就在身邊,本來是滿身是嘴都說不清。
但副統領是云子淵戰友和親信,第一時間稟報皇帝,皇帝將此事壓了下來。
沒有人提云子淵半個字。
徐妙盈本在徐家就不受寵,嫁到梁國侯家之后,婆母厭煩。梁侯世子的妻子打擊,梁侯世子自己也只是愛偷,一娶回去就大大的失了興趣。
因此,梁國侯府草草把人葬了就算了事了。
但此事依然被戰王得知。
戰王簡直是怒發沖冠。
云子淵因為這個徐妙盈已經接連兩次鬧出事兒了,這次如果不是皇帝壓著,追查起來全家都要受牽連。
并且一個有婦之夫,去私會旁人家的小妾在云家來說就是大逆不道。
戰王一回府便要給云子淵家法伺候,是云安郡主和云子辰云子墨多番求情,戰王稍微收了點火氣。
但依然罰了祠堂罰跪。
整整三日三夜,不讓任何人靠近半步。
而且戰王還派了自己身邊的親兵親自守護——
以前他們兄弟幾人罰跪的時候,好歹還能偷摸送點吃的喝的進去,這一回,卻是什麼都送不進去。
家中人人擔心,又不敢去求戰王,怕觸了老家主的霉頭,給云子淵更重的處罰。
云安郡主這幾日也是夜不能寐,一來是凍的,二來是擔心。
晨陽公主管教子女也十分嚴格,但體罰很少。
最多就是抄抄經,打打手板什麼的,戰王如此雷厲風行的治家手段,實在是讓云安郡主背脊發涼。
她無法想象,一個人跪在冰冷的祠堂里,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會成什麼樣。
再想想以前云子淵受家法都面不改色的樣子,她更是覺得可怕。
他自小到大是受了多少吃家法,所以才習慣了?
到了第四日的早上,云安郡主終于受不了了,天沒亮就到戰王和安平公主院前請見。
戰王素來起得早,聽聞她到了,讓人請她進去。
云安郡主一入內堂便恭敬地給戰王行了禮:“請父親放夫君出來吧。”
“他犯了錯。”
“我知道。”云安郡主低著頭:“那天晚上我其實看到他和徐妙盈在攬月臺了,我也聽到他們說的話了,是徐妙盈糾纏他的,他言辭清楚,要跟徐妙盈劃清界限。”
“哦?”戰王瞇了瞇眼,“郡主聽到了?”
“我真的就在跟前,我的婢女采桑可以作證,他和徐妙盈的死絕對沒有關系。”
戰王冷冷道:“郡主沒有搞清楚本王罰他的重點——他不該和徐妙盈有任何私交,不該在年宴的時候和那個女子跑到攬月臺去!”
“若非皇上幫他瞞著,他現在已經是殺人犯,被關在刑部大牢等著問罪!”
“他上次就因為徐妙盈受的家法,可他記吃不記打,這次若再不嚴懲,下次他不知道還要犯什麼錯,沒有人幫他遮掩,到時候自己搭進去牽連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