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郡主錯愕,“那、那我沒收到?”
“估摸著來的早,看到聽到了什麼,覺得郡主不喜歡,所以就直接沒拿出來。”
劉嬤嬤嘆了口氣,“姑爺自小喪母,隨父兄去了邊境,軍中長大,性子冷硬。”
“您看他兩次受家法那習慣的樣子,傷勢也胡亂處置,連對自己都不上心,都能猜到他這些年怎麼過的。”
“老奴也是做人母親的人,看在眼中都覺得心疼……老奴知道郡主也心疼,這不,平素才那麼關心姑爺嗎?”
“姑爺的心又不是鐵做的,郡主對他好,他自然心里就念著郡主。”
“可他又不會表達……正好開年了,府上的事情太多,郡主又忙的厲害。”
“您沒用多的心思在他身上,他又用不對心思在您身上,就成了你們如今這樣了。”
“郡主啊……”劉嬤嬤語重心長地說:“老奴說句不好聽的話,他和以前那林天意不一樣。”
“他沒有那麼多花哨的甜言蜜語。但他對您的心思絕對純粹,只是他不會說,不會做,是不知道怎麼對您好了。”
“而不是把您擋了擺設。”
云安郡主慢慢捏緊了披風的夾層,心里又酸又甜,遲疑地說:“嬤嬤當真覺得他是這樣的?”
“那不然呢?”劉嬤嬤嘆道:“郡主忙碌的時候,可知道姑爺都是怎麼看著您的?”
“他、他怎麼看我?”
“老奴說了郡主也感受不到,您大可以等姑爺回來之后,認真地留意一下。”
“……好吧。”
“時辰不早了。”劉嬤嬤起身來扶云安郡主,“快些回去休息,沒準兒明日姑爺就回來了呢。”
云安郡主點點頭,隨著劉嬤嬤回了房間。
她躺下后,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想到白嬤嬤說,他買了那麼多東西卻沒送給自己,一個人站在院子外發呆,云安郡主腦海之中忽然就浮現起那畫面。
心里也針扎一樣的疼。
那天婢女說不好的話了,他是不是聽到了?
覺得自己嫌他了,才胡言亂語說叫她別離開他。
她被林天意騙過。
嫁給云子淵只圖平穩生活。
先前情傷太過,這一次只想做個合格的妻子,無關情愛。
因此在年前她發現自己對云子淵關注的太多時,便會不斷提醒自己守心,將那顆亂跳的心拘束在自己能控制的范圍內。
如今,她的心還在那個范圍內嗎?
云安郡主鼻頭一酸,淚珠落在被子上。
想著和云子淵在一起點點滴滴的過往,云安郡主又噗嗤笑了一聲,用被子把淚珠抹干凈,“我竟然喜歡你這樣的悶葫蘆。”
……
云安郡主早上才睡,這一日,云子淵沒有如劉嬤嬤說的那樣回來。
晌午過了云安郡主才起身,處置了府上一些要事之后,前去看望安平公主。
兩人一起用了午膳聊著天。
云安郡主問起云子墨。
安平公主表情頓時就很無奈,“他每日都往城外跑呢。”
“去城外做什麼?”云安郡主問:“去軍營。”
“是啊,在神機營陪老二養傷呢,真是搞不懂,受傷不回家待在營中——呃,郡主!”安平公主神色倉皇地說:“不是老二,是子辰在軍營養傷。”
402、撞破
云安郡主眼底震驚轉瞬掩去,平靜地看著公主:“哪個營?神機營還是青山營?”
“云安,這事兒……”安平公主欲言又止。
“看來公主不好說。那行。”云安郡主站起身來,“我自己去,兩個營都走一遍也就知道他在哪個營了。”
看著云安郡主的背影,安平公主后悔的不得了。
昨晚才知道的事情,云子墨還再三交代不要讓云安郡主知道,她眨眼就說漏嘴了。
她趕緊追上云安郡主,溫聲勸服:“你別擔心,傷勢不算嚴重——”
“哪個營?”
“……神機營。”
“多謝。”云安郡主極其客氣地應了一聲。
出了安平公主的院子,云安郡主的臉色瞬間陰云密布,擔心和怒火交織。
他受傷了!
他竟然在軍營養傷都不回家!
他到底怎麼想的!
因為情緒激動,云安郡主越走越快,進到自己院內時「啪」一聲將門拍開,將院子里伺候的下人全都嚇了一跳。
劉嬤嬤上前來,關心地問:“怎麼了?”
啪!
云安郡主進了屋,把門拍上。
采桑被拍在了門外,趕緊快步到劉嬤嬤跟前附耳:“安平公主說姑爺……”
“什麼?”劉嬤嬤愣了一下,“那還不趕緊收拾東西,準備傷藥?你快去。”
“這……”采桑遲疑地說:“奴婢看郡主氣的不得了,恐怕……”
“叫你去你就去!”
采桑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劉嬤嬤推開門進去,給云安郡主沏了茶,“郡主,咱們去看看姑爺吧。”
云安郡主冷著臉沒說話。
劉嬤嬤又說:“老奴猜,姑爺怕帶著傷回來嚇到您,所以才在城外營中養著呢。
云安郡主心里咯噔一下,到底也是擔心蓋過了怒火,“那快些準備,等會兒就出發!”
“是。”
片刻后,云安郡主帶著劉嬤嬤和采桑,點了幾個府兵跟著,坐上馬車往城外神機營去了。
……
神機營靶場上,云子淵蒙著雙眼,指尖夾了六把飛刀,冷聲問:“站好了嗎?”
“好了好了!”云子墨站在三十步外的特制靶前,手腳伸開,不耐煩地說:“來吧!”
云子淵極有棱角的唇冷冷一勾,手腕一動,六把飛刀全部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