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是要往再遠一些的地方去的……這里離京城太近了,再熱鬧我也不待。”
“清風——”云子墨轉向身邊的隨從,“你知不知道南邊有沒有什麼好玩的地方?”
“這個,屬下也不知道啊!”清風撓了撓頭,“屬下自小跟著公子,公子不怎麼出門,屬下也不怎麼出門。”
“別說沒用的,快點想!”云子墨索性臉一板下命令,“想到了馬上出發,想不到你就努力想!”
清風一臉苦相,“那、那我想想啊……”
他苦思冥想了半晌,忽然眼睛一亮,“聽說越州那里靠海,有許多京中都沒有的珍奇海產,還有海神祭,就在八月份,離現在還有一段時間,不如咱們去那兒看看?”
“聽起來倒是蠻不錯的。”云子墨思謀了會兒,“那就去那里吧。”
目標明確,戰王府的人還沒追上來,云子墨一路上走的游山玩水。
偶爾遇到不平的事情,也會插手管一管。
到了潞州時,天下大雨。
云子墨不得已在潞州城停留了三日,天氣放晴的時候,本欲帶著清風繼續趕路,卻沒想到剛出客棧門,竟遇到當地惡霸當街強搶民女。
這當然不能忍。
云子墨出手把人救下,將那惡霸打的趴在地上求饒,“少俠饒命,小人再也不敢了,求少俠放過小人,求您!”
“最好別讓我再看到你!”
云子墨一抬腳,把人放了。
清風將那被追的女子扶起來。
女子雙十年華,當場便跪在云子墨身前啜泣:“多謝公子搭救,小女子給您叩頭了!”
說著,便咚咚咚把頭直接砸到地上去。
云子墨哪里受得了這個,趕緊上去扶人,“快起來,快起來,我不過順手為之……你快些回家去吧。”
那女子卻哭的更慘了,連連搖頭:“奴家不敢回家,他們肯定還會去我家中堵我的。”
云子墨聽出她言外之意,忍不住問道:“你和那些人是怎麼回事?有仇嗎?”
“不敢欺瞞公子……”女子一邊哭著一邊將自己的遭遇告訴了他。
原來這女子和兄長一起前來潞州城投親的。
但年深日久,親人已經搬走,他們沒找到親人,反而沒了銀子流落在此。
男的在碼頭搬貨賺錢糊口,女的就做點縫補的事情。
天有不測風云,她哥哥被貨物砸傷,臥病在床,生活重擔一下子落到了她一個人的身上。
她又要養活兩人,又得存銀子為重傷的哥哥治病,本就十分艱難了。
偏偏她先前病了一場,她哥哥為了幫她治病,預支了工錢。
現在還不上,那些碼頭派工的地頭蛇就要拉她去抵債。
這女子長的嬌柔弱小,一眼看去楚楚可憐,再加上身世凄苦,滿眼含淚地說出來,更是讓云子墨起了惻隱之心。
他跟清風拿了一袋銀子,“這里有些錢,怎麼也夠你還那些人的債,再給你哥哥請個好大夫了,拿著吧。”
“我不要!”女子垂淚搖頭:“公子救了我,已經是極大的恩德了,我如何還能要公子的銀子?奴家叩謝公子。”
她又要拜下去。
邊上有百姓嘆氣:“你這公子倒是好心,可那些人,分明就是看上她這個人了,一點銀子怎麼能解決問題?”
“她哥哥重傷,她一個弱小女子,就是拿著銀子也守不住啊。”
云子墨微微皺眉,覺得百姓的話也不錯。
有道是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他既然要管,那自然得徹底解決問題才行。
“你們家鄉在何處?”云子墨打定主意便問:“離得遠嗎?家里還有什麼人?”
“家中已經沒人了,只余我和哥哥相依為命……我們家在越州。”
云子墨一聽,這不是和自己走的一個方向。
那若是順路給這個哥哥治了腿,把妹妹送回家,也算是順道做了件好事。
他心念閃過,便做了決定,問起那女子哥哥的安頓之處,讓清風去尋人,自己則帶著女子到碼頭去見他們先前預支的工錢還給了碼頭的地頭蛇。
碼頭的人先前不樂意。
但誰叫云子墨武功高強,幾下便將他們一堆人打的人仰馬翻。
而且云子墨還出手大方,多給了好些。
地頭蛇們便松了口。
離開碼頭的時候,那女子千恩萬謝,看著云子墨,眼睛里面積蓄著淚水,仿佛他是世上最厲害的大英雄。
云子墨頗有些得意。
碼頭一艘烏篷船上,一個紅衣女子抱劍靠著裝貨物的木箱子,遙遙地看著,冷嗤了一聲:“蠢貨!”
她最近都在這條江面上走動,聽聞有一對男女搞仙人跳,專挑一些富貴公子下手,謀財害命。
云子墨顯然是成了旁人的肥羊了。
不過也怪不得旁人盯上他。
人傻錢多,這種肥羊黑道上的人哪個不喜歡?
不過,她正好碰上了,也算云子墨好運。
紅衣女子站起身來,足尖輕點,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云子墨回客棧的路上,詢問了女子的名字。
女子說她姓趙,叫明娘,哥哥是家中老二,叫趙二郎。
云子墨見她衣衫破爛,還有些泥污,想來是被那些壞人追的時候弄臟的,便帶她到布莊買了幾身干凈衣服。
趙明娘死活不要。
云子墨說:“我已經買了,你若不穿,那我銀子豈不是白花?你別拒絕了,幾件衣服而已,你收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