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去抱無雙起來。
無雙怒喝:“我說了我不去,你聽不懂嗎?”
云子墨愣了一下。
無雙時常冷言冷語,但大多數時候都是習慣性的語氣,并不代表心情。
這會兒,云子墨卻聽出她是真的心情不好。
因為自己非要出門,她不高興?
云子墨靜默了片刻,嘆了口氣:“那我也不去了吧,我帶你去院子里。然后你想聽什麼,我與你說說話。”
“不必!”無雙冷冷道:“你不用管我,想做什麼做什麼。”
云子墨眼眸微微瞇起,覺得無雙有點奇怪。
她現在不再是這幾日用言語逗他的那個無雙。
而像是被人戳中了什麼一樣,一下子就把自己封閉起來了。
426、陰暗的人
“公子!”門外傳來清風的催促聲,“咱們快些走啊,不然等會兒街上百姓越來越多,咱們就是到酒樓這一段路估計都要走的十分艱難。”
海神祭,人山人海,想擠過去自然難。
云子墨沒回應他,神色復雜地打量著無雙,“你……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除了這個,他實在猜不到無雙為什麼忽然這樣。
“剛才跳著走傷到了嗎?”他忍不住上前坐在床邊,“我叫大夫幫你看看。”
“我好的很,不需要大夫。”
無雙冷漠地說了一聲,躺回床榻上,拉來被子把自己蓋好,“你走吧,不要吵我。”
云子墨:“……”
他不確定地問:“那我可真的走了?”
無雙不語。
外面,清風又在催促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若是在外面看到什麼好吃好玩的,我幫你帶回來。”云子墨認真地說了這麼一句,站起身來往外走。
走的頗為一步三回頭。
無雙還受著傷呢,現在還耍脾氣,實在是讓人太不放心了。
云子墨出了房門,到了廊下時,清風快速上前將門關緊,一邊拖著云子墨往外走一邊低聲說:“公子您就別多想了,她傷勢恢復的好著呢。”
“定然是因為您要出門她不樂意耍脾氣而已,您可為了她夠受苦受難的了。”
“白天講故事,晚上等她睡了自己才休息,還得哄著她換藥吃飯喝藥,這都什麼事兒?”
“您以前在京中可從沒這麼低聲下氣過。”
“對,她是救了您,可您也救了她,一來一回也算是抵消了,以屬下看,您完全沒必要這麼低姿態讓她呼來喝去。”
云子墨看了清風一眼,“你怎麼話這麼多?”
“我?話多?”清風不可置信:“屬下是為您抱不平啊!”
云子墨這樣的身份,在京中誰見了不禮讓三分。就算是個公主,和云子墨碰了面那也是客客氣氣的。
無雙,一個江湖女子,身份也就那樣吧。
仗著救過云子墨一次,也仗著是攝政王妃的朋友就這麼拿喬支使云子墨這樣那樣,還動不動說話很不好聽。
怎麼都不該吧?
“好了。”云子墨皺了皺眉:“別說了,趕緊出去吧。”
清風有些委屈地閉上了嘴。
……
外面的聲音不算大,無雙只聽到清風一直在嘰嘰喳喳,具體的內容并沒有聽清楚。
而她的心思也不在清風絮叨的那些話上。
她想起了許多年前的一些事情。
這海神祭,原本是她們安羅特有的大型祭祀活動。
安羅國滅之后,越州城和安羅通商交流更為頻繁密切,海神祭也因此傳到了越州城來。
據說每年都要祭祀一次。
也不知道這里的海神祭,和當初安羅的海神祭像不像呢?
無雙怔怔地看著青色的床帳,回憶著少女時期的點點滴滴,眼中逐漸流露出一片痛色。
她原本也曾是天真爛漫的少女,卻終究走到了今日,成了乾國各地州府通緝,江湖之中殺人如麻的女魔頭。
沒有人想變成這樣。
她也不像,可事與愿違。
她就活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吱呀。
門忽然開了。
無雙反射性地回過頭去,卻見是云子墨去而復返。
云子墨立在門邊,表情有點猶豫,握著門板下意識地朝著無雙笑了一下,“那個……我出去的遲了,外面的百姓好多,我去不了酒樓了,就回來了。”
無雙的眼睛里,沉痛來不及隱去,被云子墨瞧了個清楚。
他遲疑地問:“你心情不好吧,想說說話嗎?那我與你說一說,今日就說說我學藝的事情吧。”
“不用。”無雙快速低下頭,把傷痛掩與眼底,“我想休息。”
“那——那我出去,不打擾你了。”云子墨退出房間,想關門又猶豫不決。
就方才那眼神相對的瞬間,讓云子墨意識到,無雙現在非常難受。
她有心事吧?
可是,自己救了她這麼久了,她也不曾顯露過心事,為何今日忽然有了這樣痛苦的心事?
云子墨對無雙的事情,除了知道她是江湖上聞名的女魔頭之外,其余一無所知。
比翼斷翅,連里折枝,燕無成雙,是她殺人的理由。
她下手的幾乎都是情侶,而且出手狠辣。
無雙劍下從無活口。
云子墨心里是抵觸這樣的人的。
總覺得太陰暗了些,和他生活的環境很遠,和他認識的人都背道而馳。
他以前也好奇無雙的過往,但因為知道無雙嘴巴很嚴不可能說。
再加上覺得自己和她也不會有什麼長久的交往,所以好奇一下也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