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是惡貫滿盈,我們抓了交給官府。”
“你把門打開!”
無雙沒有回應。
云子墨其實可以一腳踹開門進去和她講道理。
但他抬了腳,卻又僵硬地收了回去。
他知道她不會告訴他。
可既然不會告訴他,為什麼還要表明自己是去殺人的?
云子墨理解不了無雙的心思。
他瞪著門板,氣的甩袖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如果不知道,那便什麼事都沒有。
但現在知道了,怎麼也不能看著她隨手取人性命。
人人都是父母生養的,生死由不得無雙來隨性決定。
而且,她上次受那麼重的傷,傷勢雖然恢復了,無雙劍卻丟了。
去殺人沒有稱手兵器,萬一出點什麼事……
云子墨沒有繼續往下想,煩躁地倒了杯茶猛灌。
這一夜,云子墨徹夜難眠。
不懂自己世上怎麼有無雙這樣脾氣乖戾的女子,時而冷血無情,時而調笑揶揄,時而猝不及防就翻臉。
他也不懂自己干嘛管她?
她殺那麼多人,被官府通緝,被仇家追殺,要死要活也是老天安排。
管她?
她又不領情,還冷嘲熱諷。
但他就是做不到直接走人。
云子墨長吸了口氣,給自己這樣怪異的堅持找了理由——一定是因為她救過自己,而且她還是無憂的好友。
一定是這樣的。
他翻了個身,強迫自己入睡,順便讓清風時刻關注無雙的動向,絕對不能她出去了自己都不知道。
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無雙第二日一個白天都沒出去。
云子墨松了口氣,暗忖她昨天是騙自己的吧?
然而這一口氣剛松下去,云子墨就發現自己天真了。
夕陽西下,時值傍晚。
無雙從房間內出來,披著灰色的寬大斗篷,頭發梳了凌霄髻,臉上還用脂粉上了妝。
她原就樣貌絕美,如今妝點了一番,更加冷艷迫人。
“還沒走呢。”無雙沒有溫度地朝著云子墨微笑,“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瞧瞧我怎麼動手?”
說她惡劣也好,心理扭曲也罷,反正她就是樂意招惹逗弄他。
這人太干凈了。
就像是一張白紙,讓人忍不住想在上面劃幾道。
若非他是明無憂的弟弟,自己招惹逗弄的只會更厲害。
如今這點程度,還是看在明無憂的份上呢。
云子墨臉色陰沉:“你別去!”
“好笑。”無雙眉梢微挑,“你又不是我的誰,命令我啊?小弟弟,我一個女魔頭,可不是你能命令的,你不想走就乖乖在院子里待著吧。”
云子墨知道和她說不通,直接動手去抓她。
他打算打暈了她,帶她離開這個地方!
無雙淡笑,早猜到他會動手,輕飄飄地躍起后撤,“功夫不錯,但想抓到我怕也難呢。”
兩人對了十幾招。
云子墨雖然武功好,但對敵經驗太少,哪里是無雙的對手?
在無雙發射暗器,他躲避的空隙里,無雙足尖輕點,躍上了墻頭,“別追我,我走了。”
云子墨的臉色更加難看。
因為動手的時候,他發現無雙斗篷下面穿的就是昨天那個布料很少還半透明的衣服!
429、行刺
一股氣悶在云子墨胸腔沖撞,他想都沒想就跟了上去。
無雙武功好,輕功更好。
云子墨吹出去的時候她已經不見了。
云子墨吩咐清風之后,兩人一起在周圍尋找。
但夜色黑沉,街道四通八達,哪里是那麼好找的?
清風忍不住勸說:“公子,不如算了吧,無雙姑娘武功好,誰被她盯上了只有死路一條,她應該不會有危險的。”
“不行!”云子墨沉聲說:“你忘了咱們上次就是在河邊撿到半死的她?”
“她武功再好,也架不住旁人人多,萬一被圍攻呢?”
“再說了,這里距離越州官府很近,她如果殺了人被發現,引的官兵圍捕就麻煩了。”
清風錯愕。
主子您白天不是說,不想叫她取人性命?
現在怎麼口口聲聲都只害怕她出事被擒,被追?
“我知道了!”云子墨忽然眼睛亮起來,“她是去越州官府了——”
她的那身衣服,分明是個舞女打扮,前兩日云子墨出去打聽無雙下落的時候,曾聽到有人議論越州司馬買了一匹異域舞娘。
聽描述的裝扮,和無雙那身衣服一樣。
“我們去越州司馬的府上。”云子墨立即轉上進了巷子。
“可是公子——”清風追上去,“如果無雙姑娘真的進了越州司馬的府衙,咱們難不成進去搶人?司馬府可是重兵把守,咱們——”
云子墨已經不聽他多說,人影都快走的看不到了。
清風咬了咬牙,只得快步跟了上去,同時心里期待事情千萬別像他想的那麼糟糕才是。
……
越州司馬府的天香樓是前年修建的。
三層的閣樓,雕梁畫棟,金碧輝煌。
大廳修建了圓形的舞臺,此時上面有舞娘表演異族舞蹈。
主位上坐著越州司馬,旁邊一個個都是越州官員。
所有人無一例外的左擁右抱,逍遙的不得了。
坐在越州司馬左側的年輕男子嘆道:“要是有點新鮮玩意耍耍多好?這些都看膩了。”
“就是。”坐在右邊的男子光明正大地占著懷中美人的便宜,笑的慵懶又不懷好意:“周大人,不是說新來了一匹安羅舞娘嗎?這都好幾日了,怎麼不見召她們出來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