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御「嗯」一聲,輕輕環抱住她,“別擔心,我會照看好自己的。”
“我知道。”明無憂的淚珠掉在慕容御的后頸,抱在懷中的鎧甲堅硬而冰冷。甚至硌的她有點疼,她卻舍不得松手。
“我都知道,我也知道我不該這樣,早早想好了笑著送你走的,可我忍不住……”
“那便不笑。”慕容御吻了吻她的耳朵,“想哭便哭吧。”
明無憂嗚咽了一聲,眼角的淚水嘩啦啦流了下來。
慕容御心底輕嘆,坐在床弦上抱著她,等她哭夠了,才低頭吻上她的眼角,將那些殘余的淚痕全部吻盡,“別擔心我,我都心里有數。”
“嗯……”明無憂吸著鼻子點了點頭,從枕頭一側拿了個精致好看的繡花荷包來,塞在他手中,“我給你求了平安符。”
“好!”
慕容御仔細地將平安符貼身收好。
他一手牽著明無憂,另外一手輕輕地落在孩子白嫩的小臉蛋上。
有許多貼心的話想說,但此時似乎都沒有必要。
一家三口靜靜地抱在一起,呼吸交融。
片刻后,窗外想起冷驍低低的聲音:“殿下。”
慕容御應了一聲,低頭吻了吻明無憂的額角,溫聲說:“你好好在家,等著我。”
“多則一年,少則半年,我肯定會回來的。”
“……好。”
明無憂壓下心底的不舍,下了床榻,將自己親手繡好的披掛從柜中拿出來,踮著腳尖,仔仔細細地給慕容御披在身上。
“我等你凱旋。”
慕容御「嗯」了一聲,眷戀無比地看了明無憂一眼,握緊手中寶劍,轉身便走。
明無憂追了幾步,停在門邊,順著門板微合時露著的縫隙,看著他和冷驍的身影一并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心里一片空蕩。
只盼……他此行一切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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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軍出征的第二日,明無憂懶了床,太陽都老高,孩子都起了身,她竟然還是懶懶的不愿起。
一直到午時,明無憂才打起精神洗漱更衣。
白嬤嬤瞧她滿臉疲憊,關心地問:“王妃,您是不是不舒服?”
“不是……”明無憂搖頭,“就是昨晚沒睡好。”
白嬤嬤暗嘆了口氣。
她昨夜見著慕容御回府了,想來是夫妻分離,相思難忍,所以明無憂昨晚也沒睡好吧。
白嬤嬤吩咐人給明無憂做了些她喜歡吃的飯菜。
明無憂平素喜歡吃魚吃蝦,今日自然是不能少的。
可飯菜端上來之后,明無憂聞著那魚腥味忽然十分不適,臉色發白地干嘔起來。
白嬤嬤慌忙讓人把飯菜撤了下去,看著明無憂的神色有點不可思議。
“咳咳——”明無憂咳了好幾聲,結果彩月手上的水潤了喉,才說:“怎麼忽然這樣……不會是……”
她本就是醫者,很快就意識到了什麼,遲疑著看向了白嬤嬤。
白嬤嬤壓抑著喜色:“王妃稍等,老奴讓人請府醫來瞧瞧。”
沒過一會兒,府上大夫到了院中來給明無憂請脈,大喜過望地說:“恭喜王妃賀喜王妃,您這是有身孕啊!”
明無憂傻住。
她生完大寶之后,自己給自己調理了一段日子,本是不想那麼快再要孩子,所以調配了避子藥。
可是藥三分毒。
雖然她配藥的時候很仔細,還是對身體造成了一定的影響,月信也很是不穩,所以便不喝了。
同房都是算著日子的。
這竟然懷上了?
白嬤嬤激動地說:“大夫,您說的是真的?”
“是真的!”
大夫點點頭,“一個月有了,王妃娘娘接下來要好好修養才是。”
明無憂不知道該露出什麼表情來。
大夫走了之后,白嬤嬤喜色滿溢,立即讓人去給宮中和戰王府報喜,另外一邊讓人給明無憂準備補品。
明無憂從茫茫然回過神來時,乳母正把大寶抱到了她的身邊來。
看著孩子咿咿呀呀地喊著「娘娘」,明無憂露出個復雜的笑容來:“好孩子,你馬上就要有弟弟妹妹了。”
當初說二寶三寶,隨口玩笑,不想這麼快就應驗了!
轉而想到慕容御剛走,自己卻得到這樣的消息,一時之間心情更加復雜。
最近這段時間她都只顧著給慕容御準備一切,女學的事情都很少過問,更是沒機會查看自己的身體,竟然錯過了這件事!
“王妃可以寫信給殿下的。”白嬤嬤微笑著說道:“殿下剛出征,咱們就得了這樣天大的喜訊,這絕對是天降祥瑞,殿下這一趟肯定也馬到功成,很快就能凱旋而歸。”
“默默真會說話。”
明無憂笑著嘆道:“說到我心坎里了。”
她只盼著,一切順遂,慕容御也能平安歸來。
這則消息傳到戰王府的時候,大家自然是一片驚喜。
白笛激動的哇哇叫,“無憂姐姐好厲害啊,她這麼快就又有了寶寶!”
“應該是殿下厲害。”云子恒正在回一封公文書信,隨意說了這麼一句。
白笛不服氣地說:“你胡扯!怎麼就是男人厲害?我就覺得是女人厲害,是無憂姐姐最厲害!”
云子恒淡笑:“你這話可不興胡說,傳出去不好聽。”
“什麼不好……”白笛立即想起云安郡主難受孕的事情,一邊心疼惋惜,一邊哼了一聲,“云子淵不行吧!”
云子恒對她私下里口無遮攔已經習慣,白了她一眼,“都做母親的人了,還說話沒個把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