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入朝的時間或許太久了。”慕容御淡笑:“讓這越州邊境上的百姓,忘了本王曾經的模樣。”
他是地獄里爬上來的修羅殺神,也不在乎多染血色。
慕容御直下達了一個字的命令:“殺。”
接下來,整個大營都是灰暗的。
因為流言之事數百士兵被拔舌斬殺,殘忍的手段讓士兵們噤若寒蟬,升起無邊畏懼,再不敢妄自議論。
周邊流民之中將謠言傳得繪聲繪色的也無一幸免。
凡敢議論攝政王身世者,全部橫尸當場。
短短三日,原本滿天飛的流言忽然間消失了一樣。
至少,明面上再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敢議論。
周圍的所有大小城鎮內全部噤若寒蟬,被慕容御的冷酷手段震懾住。
云子墨也有些被嚇到。
這樣的慕容御是他從未見過的。
殘殺那些手無寸鐵的流民……
可是云子辰的話敲醒了他:“如若他們約束言行,不至于淪落至此,有時候言語比真刀真槍更加可怕。”
“若不壓制這些流言,長久下去讓軍中不穩,就會給定王可乘之機。”
“可現在——”云子墨咬了咬牙,“就算殺一儆百暫時壓住了,未見得那些人心里不敢想。”
“是,他們心里會想,但卻在短時間內不敢再生異心,不管是出于畏懼還是什麼。”
“這世上本就沒有純粹的黑和白,不可能為了三兩人命放棄半壁江山,總要有人流血犧牲,為前路筑基。”云子辰看著天邊殘陽如血,“不管他們是不是無辜。”
439、破敵之策
而那些口舌惡毒不顧后果之人,在開口的那一瞬間就是把自己的頭伸到了鍘刀之下。
云子墨無法反駁,只是略有些稚氣的眉毛緊緊皺著,“三哥說的不錯,我是太天真了吧。”
以前無雙也罵過他蠢貨。
他的確……不算聰明吧。
云子辰拍了拍他的肩膀,“天真點也不錯。”
不是誰都能在二十歲還保有天真的。
只是云子墨的這份天真,也不知道能保留多久,會不會在經年的歲月里消磨的一干二凈。
云子辰笑了笑,“走吧,巡營去。”
“好!”
云子墨點頭,扶穩了腰間寶劍,往營地深處去了。
斬斷了那些散播謠言的舌頭,慕容御下令大軍將越州城附近州府逐個擊破。
用了半月的時間,從三個方向將越州城圍住。
越州背后,便是安羅海域。
也便是說,除了海上的支援之外,越州城已經是困獸。
然困獸猶斗,越州司馬周明坤多年在安羅和越州兩地活動,這地方又是山高皇帝遠,他積攢了大把的勢力。
再加上定王慕容廷狼子野心,這越州城倒也是固若金湯。
半月擊破越州城附近的州府,遇到敢議論攝政王身世者,全部殺無赦。
在鐵血手腕之下,流言得到了短暫的平息。
軍心也因為戰事進展順利,和慕容御的鐵血手腕而略微穩固。然這穩固的表象之下,士兵們卻浮動著幾分不確定的恐懼。
慕容御治軍的手段本就嚴苛。
尤其是出了流言之事后,更是嚴苛到殘酷。
軍中看似平靜,實則也是人心惶惶。
慕容御將軍營之中浮動的氣息看在眼中,如何不明白是因為自己斬殺長舌者的后遺癥。
或許這就是慕容廷想要看到的。
他知道那是慕容御的逆鱗,觸之必死,所以大肆宣揚,搞得人盡皆知。
而慕容御忍無可忍,果然大開殺戒。
就算現在兵臨越州城下,慕容御軍中也是存有隱患的,只要恐懼積累到了一定的程度,有一個契機點燃,那麼逆風翻盤也不是不可能。
越州城外中軍主賬內,慕容御的臉色有點不好。
接連三日,也沒有商議出攻城策略。
如今軍心的情況,是耗不起的。
無計可施之下,有將領提議強攻。
但這顯然是下下策。
越州城防穩固,強攻必定死傷慘重。
這計策一提出來,賬中無人吭聲,都瞥向那提議的人,仿佛是看一個傻子。
那人也臉色漲紅閉了嘴。
云子墨想了想說:“不如約他們出來,假意和談,乘機攻城?”
“方法倒是不錯……”慕容御沉吟,“可以本王對慕容廷的了解,他絕不會和談的。”
因為太后已死。
說來可笑,這慕容廷也是個癡情種子。
前世心甘情愿為太后馬前卒。哪怕最后被太后反殺,讓玉家扶持寧王上位,他都能無怨無悔,說自己心甘情愿。
甚至于,慕容廷聯合寧王和越州反叛,為了太后報仇的成分比為了那把龍椅的成分多得多。
云子辰若有所思地說:“其實越州的供給主要是從海上來。如果可以斷了海上的供給,他們城內的存糧就算足夠半年之用。但被四面圍困,也會引起百姓慌亂。”
只要一慌亂,軍心就會散。
但這件事情顯然有點難。
越州背后就是曾經的安羅舊址,周明坤是半個安羅人,可謂一呼百諾。
賬內又沉默了下去。
慕容御想了想,示意大家先行退下,各自思考退敵之策。
云子墨猶豫著要走不走,等所有人都離開了,他反倒又回了頭,“九哥,你可知道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