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先是怔了怔,然后逐漸反應過來,“你在安羅島群聽到我和巫伯伯說的話了?”
“你聽我說。”無雙輕輕握住了云子墨的手,“你們不像,你們是兩個人。”
“我喜歡你是因為你夠好,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其實……”無雙自嘲地扯了扯唇角:“我不該和你說這些的,我該冷著臉告訴你,我對你毫無興趣,然后轉身就走,從此逍遙天涯此生不見。”
“可做不到啊,騙不了自己……也貪心地想讓你多記得我一段時間。”
“對不起。”
無雙踮起腳尖,輕輕吻在了云子墨的唇角。
那吻溫柔而眷戀,充滿珍視意味,有霧蒙蒙的水汽在無雙眼底浮動,她的心也一片鈍疼,“對不起。”
腳跟落地,她轉身離開。
云子墨張大眼睛瞪著那個紅衣的背影,呆愣茫然的樣子,像是站在鬧市之中,失去方向的孩子。
一直到那個背影消失在灰暗的夜幕之中。
才似有晶瑩的淚花順風而落,也如她的身影一樣在風中消散無影。
……
第二日四更天,軍隊拔營,奔赴京城。
慕容御歸心似箭,一路快馬狂奔,一騎絕塵。
不到午時,大隊人馬到了城郊十里坡時,遠遠看到明黃儀仗。
是天子親迎。
慕容御放緩了策馬的速度,等后頭的軍隊跟上來,簡單整頓隊伍,才緩緩往那天子儀仗之前去。
到了近前,慕容御翻身下馬。
“皇叔!”
一身明黃色龍袍的元昊快步上前,給了慕容御一個大大的擁抱,語氣激動地說:“你終于回來了,朕好想你!”
慕容御的心情也有點澎湃。
當流言彌漫之時,看到及時送到的斬龍劍和拜封皇父的圣旨時生出的熱意此時又犯上心頭。
他那素來面對外人時冷酷的臉也柔和了三分,“讓皇上擔心了。”
他扶住元昊的肩膀,輕輕拍了拍,銳利的眼底閃爍著溫色,同時也有些詫異。
慕容御離京時,元昊的身量還不到他肩膀。如今回來,元昊竟然長到了慕容御鼻子這麼高。
一年時間,小樹一樣拔了起來。
“你知道就好!”元昊把慕容御放開,眼底有些泛紅。但又控制住了沒在百官面前失態:“姑姑在府上,也很想你。”
“是嗎?”
慕容御頓時神色更柔,眼底寒冰瞬間化成了水一樣。
一年多了,他也很想念她啊。
元昊上上下下打量了慕容御好幾圈:“皇叔,你有沒有受傷?”
“沒有。”慕容御轉向元昊,“皇上,臣想——”
“朕都知道!”元昊拍了拍慕容御的肩膀,“皇叔直接回家吧,戰事和安民的事情,讓其余隨軍將領監軍等人 回宮和朕稟報就是!”
慕容御微笑:“那臣就多謝皇上隆恩了。”
“好了,去吧去吧。”元昊笑嘻嘻地看著慕容御,眼睛里劃過一抹晶亮。
他這一年多,在皇叔和姑姑往來信件上做了一點小小手腳。
說他閑的沒事也好,性質惡劣也罷,反正做都做了。
希望皇叔回家之后,別驚喜的栽過去才好啊。
元昊想了想,回到了龍輦之上,抬手示意來福擺駕,便和文武百官以及隨軍將領一并入城回宮了。
慕容御則帶著一小隊親兵直接回府。
晌午,烈日炎炎。
今日大軍班師凱旋,皇帝出城親迎,城內街道都早早被禁軍清空以方便帝王駕臨。
明無憂當然也收到了消息。
原本她也想去城門口迎接慕容御。
但早起之后瞧見元昊帶著百官,浩浩蕩蕩往城外去了。
她忽然考慮,自己去了站在哪個位置。
全是文武百官,她難道站元昊身邊?
再加上小晚晚當時忽然哇哇大哭起來,怎麼都哄不好。
明無憂一想,這麼個小祖宗,自己走了把她留下肯定不行的,這大太陽,帶著她出去肯定也不太行。
索性這麼一想,明無憂也就放棄了,讓人等在城門那兒,隨時報信。
她這在府上安頓一切。
王府自然也打掃的干干凈凈,該修繕的修繕,該整理的整理。
花草綠植欣欣向榮。
彩綢和花燈是好幾日之前就開始換的,現在看著一片喜氣。
從早起開始,明無憂就吩咐人開始準備飯菜,還準備了衣裳,沐浴用的一切。
他是從戰場上歸來的,雖說信上沒提受傷的事情,但刀劍無眼,保不齊有些什麼磕磕碰碰。
因此傷藥也備上了。
然后兩個孩子都穿的很精神后,明無憂自己也拾掇自己。
她讓白嬤嬤找了最近做的衣裳出來,比來比去好一陣子。
“這件紫色的顏色好像有點深,襯著我臉黑,氣色都不好了。”
“這件水青藍的好像又太淺了……干凈有點浮,不穩重。”
“這件大紅的……算了,這件腰身收得太緊了!”
她生了小晚晚之后體型恢復雖然很快,但腰身也不是當初的尺寸,穿這種衣服太難受。
而且勒的那麼緊其實更容易暴露自己腰粗……的缺點!
“王妃這樣漂亮,穿什麼都是好看的!”白嬤嬤有些失笑,還是第一次見明無憂這個樣子呢。
她走上前,選了一件緋色留仙裙比在明無憂的身上,“這件吧,這件是今年的新款式,上個月做的,顏色也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