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外一年多,回來反倒變白了些。
明無憂瞧著詫異:“越州沒有大太陽嗎?”
“陰雨天氣比較多。”慕容御低頭看她:“信中告訴你了,你忘了?”
“沒啊……”明無憂皺了皺眉,“你只回了我一封信,就是剛到越州戰場的時候,我想你是不是忙,后來我寫的信也便少了。”
慕容御腳下微頓。
他每個月一封家書去哪兒了?
“怎麼了?”明無憂歪頭問。
“沒事。”慕容御繼續前行。
這一段回自己院落的路其實不算近。若是旁人抱著一個人恐怕走的氣喘吁吁。
但慕容御從頭至尾步履平穩、勻速,連抱著明無憂的力道都從始至終沒有變過。
明無憂想,或許這就是英武型男子的優勢,也很有安全感。
終于回到房內,慕容御這才將明無憂放下,卻轉瞬反手關門,將明無憂壓在門板之上。
他雙手握著明無憂的肩膀,低頭看著她:“我看到女兒了。”
屋內的兩個小家伙此時已經被白嬤嬤抱走照看,只有一個空空的嬰兒車放在床邊。
“然后呢?”明無憂也瞅著他,“你想說什麼?”
“很漂亮,像你。”慕容御低笑:“我何德何能,如今竟是兒女雙全了,都是我無憂兒的功勞。”
話音落下時,他的吻也落下,印上了明無憂的唇。
蝕骨相思全部化在了這親昵溫存之中。
許久之后,明無憂抱緊他,靠在他身前低聲抗議:“再也不要生了,這回是說真的……這小丫頭好能折騰,我生的時候去了大半條命,痛死了。”
“好。”
慕容御吻了吻她的頭頂,“怪我,你生產兩次,我竟然是沒有一次在你身邊的,我若陪在你身邊,定然不會叫你那麼痛。”
“傻話。”
明無憂笑道:“那疼在我身上,你也是不能替我的,又不能分擔……說不準你在我身邊,我心里覺得有了靠山。反倒嬌氣起來,不會使勁兒了,生的更艱難呢。”
“都過去了便不提了。”明無憂輕輕嗅了嗅,“汗味兒……不眠不休行軍了吧?我讓人準備了浴湯,你先洗洗。”
“好。”慕容御應著。
明無憂又問,“要入宮嗎?”
“晚些是要去一趟的。”
“那吃了飯再入宮?”
“好。”
兩人又溫存片刻,明無憂催著慕容御去沐浴。
等到慕容御換了衣裳出來,明無憂正帶著白嬤嬤擺飯。
“快來!”明無憂笑瞇瞇地上前去拉他,一頓飯再未叫旁人,只他們夫妻二人。
明無憂對戰場的事情有些好奇,也詢問他是否受傷。
不過沒說幾句話,宮中就來了圣旨,慕容御便更衣進宮去了。
明無憂想著,總算回來了,晚些時候再問也是一樣。
下午便陪伴著孩子度過,到了晚膳時,慕容御都未曾回來。不過讓人傳了話,說宮中議越州和安民的事情,可能回來會很遲。
明無憂不禁嘆息了一聲。
原以為戰事結束便能如膠似漆,卻不想回來之后立即投身公務。
雖說有國才有家……人卻總是有私心的。
這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碌,但也需要丈夫能陪伴。
而不是每日早晚見一面,晚上睡在一張床。
這樣的夫妻生活,并非是理想狀態。
沐浴之后,明無憂屈膝坐在床榻上,看著空蕩蕩的大床,恍然想到自己這一年也就是這麼過來的,倒沒有今日想法多。
或許……是因為這一年知道他在忙要緊事,在千里之外。
認清現實,不會多想。
但今日他回來了,見了一面卻還要獨守空房……這就像是渴了很久的人,忽然給了一滴水,然后把水袋給她掛了起來。
讓她看得見碰不著,那她豈不是要日思夜想。
明無憂胡思亂想了一會兒,無奈地笑了一聲,擁著被子躺下來。
初秋,晚上屋中稍微有點涼,但還沒到燒地龍的時候。
明無憂盯了屏風一會兒,困倦地打了個哈欠,先睡了。
不過睡下之前交代了耳房伺候的婢女,慕容御來了喚她起身。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吱呀一聲輕響。
一個英挺偉岸的身影反手關門,動作極輕地從外面進來,坐在了床邊上。
他的身上還帶著夜間絲絲涼氣。
那涼氣沖上明無憂的面門,惹的睡夢之中的明無憂蹙了蹙好看的眉毛。
慕容御瞧了會兒,隨手寬了外袍丟在一邊,傾下身子,寬厚而冰涼的大手不客氣地探進被內,攀入中衣襟口。
明無憂「嘶」了一聲,猛然睜開眼。
“涼麼?”慕容御笑著,臉頰也貼了貼明無憂的臉,過度的冰涼凍的明無憂瞌睡蟲全部消失。
“你回來了?”她皺眉說:“婢女怎麼沒喚我。”
“我讓她別吭聲的。”
慕容御說著,另外一只手伸了進去。
明無憂被凍的一哆嗦,下意識地縮著身子躲閃起來,“好涼……你不讓婢女吭聲,難道就是為了進來鬧醒我嗎?”
“嗯。”
慕容御笑容深深,吻著她的臉,“你倒睡的安生,一年多不見了,我如今回來你也不等等我,一個人還真能睡得著?”
459、家宴
明無憂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我一個人當然睡不著,往常都帶著孩子睡的,怎麼也不會孤枕難眠!”
慕容御一頓,抬頭望她,見她眉眼間盡是驕蠻,心中一動,再也懶得廢話,將吻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