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無憂踢了鞋子上床,拉扯著被子。
忙碌一天,也該到休息的時候了。
隱約聽得身后腳步聲響起,明無憂頭也沒回:“隔壁湯池水已經備好了,你——噯!”
明無憂身子陡然騰了空,嚇得她倒吸一口氣。
她連忙抱住男人的肩膀,沒好氣地瞪他:“你要嚇死我是不是?”
慕容御笑著親了親她,抱著她往外走。
“干什麼?”她推了推他的肩膀,“我已經洗漱過了,你自己去。”
“我要人陪的。”
慕容御面不改色:“得有人遞巾子有人擦背,還有,你知道的,我怕水,這池子有點深。”
明無憂:“……”
她低聲咕噥道:“事兒真多。”
但到底也是沒再說什麼。
隔壁這湯池是孩子們出生之后,明無憂專門修的,方便孩子戲水,也可做浴池。
明無憂會在里面沐浴,讓慕容御洗,也不是第一次了。
池子并不深,慕容御寬衣進去,水位剛到他腰腹。
“靠這兒吧。”明無憂拍了拍池壁,順便把沐浴用的巾子,自制的香皂精油等物仔細地擺在池邊的臺子上。
嘩啦。
慕容御滑著水靠了過來,直接把明無憂一把拽下了水。
臺子上的東西也嘩啦嘩啦全部掉進了水里。
明無憂浮起來瞪著慕容御:“你——”
好好的任勞任怨服侍他沐浴,他怎麼搞事兒?
“無憂兒,你教我泅水吧,我想學。”慕容御貼近明無憂的耳畔輕輕說,那手也沒閑著,拉扯著明無憂的衣帶:“衣服太沉了,怕你游不起來。”
明無憂翻了個白眼!
就這池子能游起來什麼?
這人到底安得什麼賊心她哪能不知道?
啪嗒。
濕透的中衣丟在了池邊,慕容御把明無憂擁住,輕笑著問:“怎麼不教?算了我又不想學了。”
一番溫存之后,慕容御靠池壁而坐,明無憂靠在他的身前,臉色潮紅且閉著眼。
慕容御眼神慵懶地看著明無憂,瞧她那臉紅蘋果一樣的可愛,忍不住低頭親了親,又親了親。
“別鬧了。”明無憂躲著他的親近,臉整個埋入他懷中,還壞心眼地在他身上咬了一口,“都兩個孩子的父親了還這樣鬧,你羞不羞?”
慕容御輕笑:“此處只我們二人,有什麼好羞的?我南征北戰多年,好不容易能過點逍遙日子,自然要想做什麼做什麼。”
“我想抱你便抱你,想在何處抱便在何處抱。”
“……”
明無憂臉色漲紅,“下次、下次我絕對不會讓你得逞的……不對,沒有下次!”
這地方做那種事情著實是太……羞恥了。
慕容御哼笑了一聲,安靜了一會兒,才說:“你有沒有什麼想去的地方?”
“嗯?”
明無憂先是哼了一聲,才后知后覺地回過味兒來,“你想離京?”
“嗯。”
慕容御點頭,“這地方待得時間久了,有些無趣,我去出去走走。”
而他大半輩子都纏繞在這個地方,便是想出去走走,竟然也不知道該去哪兒。
所以他問明無憂。
明無憂是走南闖北過的,對各地都熟悉,想來……知道去哪兒吧?
明無憂沉默了一會兒:“可是,元昊不愿意你走?”
“他還不愿意長大呢。”慕容御懶懶地說:“這世上總是有很多不如意,但必須要面對要解決的事情,他已經能獨擋一面了,他也早知道,我終有離去的一日。”
“我已經在這里困了太久,往后的日子里,我不想困著自己。”
“我知道你也未必喜歡這個地方,我們去游歷天下,你看怎樣?”
“自然是好。”明無憂早已經琢磨這件事情很久了,只是心里惦記元昊,而且孩子還小,所以有些猶豫。
此時慕容御直白地說出來,她便決定將自己的想法與他交流一下。
“去何處,你一點打算都沒有?”
“嗯。”慕容御點頭,“你在何處我便在何處……我知道你應該打算過了,我隨你就是。”
明無憂瞅著他:“我打算……我的打算就是繼續開航線,造船出海,繼續開百善堂,行醫救人,你沒打算隨著我?”
“那豈不是我賺銀子你看熱鬧,你想吃軟飯嘛?”
“是啊。”慕容御不以為恥,還笑了起來,“我家娘子的軟飯,我吃的心甘情愿,樂意至極,旁人若誰敢惦記,碎尸萬段!”
他神色慵懶,偏偏兩人現在又是這麼個姿態。
明無憂無端端覺得他十分的不正經,嗔了他一眼,咳嗽道:“軟飯男。”
慕容御哈哈大笑,嘩啦一聲出了水,將衣袍披在身上,拽著明無憂的胳膊把人拎了出來,用毯子裹好抱回了房間去。
然后兩人這一夜,「深入探討」了關于吃軟飯的事情。
第二日毫不意外明無憂又賴了床。
她起身的時候,明無憂神清氣爽地在院子里抱著小晚晚舉高高,風眠繞著他們父女跑。
那歡聲笑語讓明無憂心中一片和暖。
她想,如果這個人是軟飯男,那世上其他男人都成了渣渣。
關于離京的事情,在二人的默契里,已經是決定了。
但要怎麼走,要去哪里,卻還有待商榷。
慕容御對目的地毫無想法,當真是隨明無憂決定就好。
明無憂打算回江州。
那里是明家祖地,她從小生活的地方。
而且那里水脈豐富,其實更適合發展航運。
她在京中這些年,船行雖有發展,實則發展的進度極其緩慢,前兩年她便讓沈清辭還是將重心轉移到江州那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