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即便是看著這空前盛大的婚禮也面目平靜端莊。
只是眉宇之間略微有些輕擰,似乎不太舒適。
這太和殿,仆役都是不允許進來的,婢女自然都在外面,大家都忙著觀禮,倒是沒人留意到她的不適。
云安郡主手壓在腹部,覺得那份不適越來越難以忍受。
怎麼會這麼難受……
腹部翻騰的無法控制,像是隨時要吐。
可她早上根本沒吃什麼東西。
坐在不遠處的晨陽公主回頭時候恰逢發現女兒不對。
但帝后正在行大禮,現在無疑是不方便過去詢問的。
晨陽公主心中焦急,只盼著大禮快快結束。
云安郡主也強忍著難受。
她的臉色實在太白,太難看了,一旁的白笛都發現了,悄悄挪過去扶她:“云安姐姐,你這是怎麼了?”
她到底是大膽的,平素也沒那麼守規矩,瞧云安郡主快撐不住了,一面扶起她,一面喊了前面的明無憂一聲,“無憂姐姐,你來看看!”
明無憂回頭一瞧,也立即起了身。
兩人一左一右,很快把云安郡主扶了出去。
剛到殿外僻靜處,云安郡主忽然「哇」的一聲吐了起來,臉色青白一片。
白笛驚道:“云安姐姐!你這是吃壞肚子了?”
云安郡主難受的說不出話來。
明無憂捏上云安郡主的腕脈,一邊用帕子給她擦汗。
云安郡主吐了好一會兒,其實昨日就沒吃什麼東西,說是吐,倒不如說是干嘔。
直嘔的渾身虛脫,無力地靠在了明無憂的身上,“無憂,我、我這是怎麼了?”
明無憂神色平靜地看著她,那種平靜叫云安郡主十分不安:“怎麼了?”
“你——”明無憂終于忍不住笑起來:“你這是懷孕了!”
“啊!”
云安郡主呆住,手下意識地按在自己小腹,傻住了。
因為擔心云安郡主隨后跟出來的晨陽公主滿臉喜色地走上前來:“真的嗎?真的懷孕了?幾個月了?”
“兩個多月了。”明無憂笑著說:“云安,恭喜你啊,孩子很好。”
云安郡主呆呆地看著明無憂,又看看白笛,再看看晨陽公主,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有了身孕。
然后又在明無憂肯定的眼神之下,喜極而泣:“真、真好。”
云安郡主身體不適,是萬萬不好再繼續參加大禮,晨陽公主便先帶她到自己原先在宮中的寢殿暫時休息去了。
白笛和明無憂又回到了太和殿坐好。
慕容御看了明無憂一眼,眼帶詢問。
白笛則是坐下之后就興沖沖地和云子恒說:“云安姐姐懷孕了!”
她聲音并不算大。
但正好附近坐的都差不多是云家人,頓時都知道了這則喜訊。
又要添孫了,戰王笑著捋了捋胡子。
安平公主也很高興,心里琢磨著回去就吩咐人多照看,也得好好進補。
轉而又想到,云安是晨陽公主的掌上明珠,恐怕晨陽公主操心的細致入微呢,又笑了起來。
但這笑容剛露出來,她的視線不經意間掃過坐在角落位置的云子墨,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輕輕嘆了口氣。
短短數月,云子墨變了個人。
他見人時也笑,但不再是以前那種清朗干凈又純粹的笑,笑容成了一種客套,并非發自真心。
大多數時間他都是安靜的。
他也出門走動,但似乎和以前那些少年好友走動不多,多數時候和云子辰在一起。
人倒是沉穩了許多,偶爾看起來,像是三位兄長的性子都在他身上顯出幾多,成了個矛盾的結合體。
這看在安平公主的眼中,自然是傷懷的。
她知道癥結在那個江湖女子的身上。但想解決這個病癥,她卻無法可想。
人的感情是外力無法影響的。
她若是非要逼著云子墨現在就娶個什麼高門貴女回來,只怕兒子心中逆反,心里越發對那江湖女子難以忘懷,再害了別的女子一生。
她也有心想尋一尋那江湖女子。
以戰王府的能耐,就算是把她找出來也并非難事。
但云子墨三緘其口,并且讓清風也閉嘴不許提,以至于安平公主對那人的了解只有「江湖女子」四個字。
而且還不敢讓戰王知道。
戰王無疑是嚴厲而鐵血的,一旦他知道自己的小兒子為個女子大變了樣,不知是福是禍。
總之是試探不起。
安平公主自己一人,能力當然有限,便放棄了大海撈針尋找那女子的想法。
她只盼著,云子墨能早日開朗起來吧。
她現在都不急他成婚生子的事情了。
468、大結局(一)
今日帝后大婚,云子淵負責安防,一直守在皇帝的身邊。
他當然看到云安郡主面色不適,離開之后再沒進殿,心中十分擔憂。
但職責所在,只能繼續柱子一樣立在自己的位置上。
后來明無憂回來,朝著云子淵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
云子淵皺了皺眉,猜測著那笑容背后的意思。
云安郡主身體不適,妹妹卻在笑,這……
云子淵在女人之事上,無疑是剛直過頭的,他想不到別處去,只猜測,云安郡主應該沒什麼問題,只是小小不舒服,明無憂是讓他安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