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視線在云安郡主身上掃了一圈,十分擔心:“你快跟我說!”
“阿淵。”
云安郡主抱住他:“你要做父親了。”
“我要……”云子淵呆愣半晌,一股狂喜涌上心扉:“你的意思是你、你懷了?”
云子淵不可置信,手輕輕地放在云安郡主的小腹前,“真的嗎?”
“無憂親自把的脈,后來母親還請了太醫來看過,自然是真的。”云安郡主笑意淺淺:“兩個多月了……也怪我大意,明明小日子都拖了很久,我都沒想到這兒來。”
只以為是調理身子影響的時間呢。
畢竟她受孕難,她自然也不會做不切實際的猜想。
就算身體不適,也不會往懷孕那方面想。
云子淵皺起眉頭:“那你今日不適,便是因為懷孕?”
“嗯……”云安郡主先是應了一聲,后又疑惑地抬起頭:“你好像不太高興?”
“不是。”云子淵吸了口氣:“我只是擔心你的身體,懷孕和生產都很辛苦的,你有了身孕,以后府上的事情便不必去管,交給旁人吧。”
“我顧得過來。”
“不行。”
云子淵皺眉說:“顧得過來也不行。”
云安郡主知道他是怕自己累,笑盈盈地說:“好啊。”
……
帝后大婚的第三日,慕容御上了本折子,這一回,元昊沒有駁回,也沒有批復,石沉大海了。
慕容御卻并未進宮催促,也沒有重復上折子,而是靜靜地等著。
他知道那小子又在生悶氣了。
但他心意已決。
半個月后的一夜,元昊忽然微服來到了攝政王府上。
少年一身嫩黃色錦袍,月光盈盈灑落,照在他俊美又含著幾分置氣的臉上,也把眼底那抹不舍與落寞照的十分清楚。
“皇叔,我答應了。”
469、大結局(二)
慕容御立在院子里,看著長到自己鼻尖高處的少年,點了點頭:“那就好,那……我這便打點行裝了。”
“……”
元昊咬著唇,盯著慕容御的那雙眼睛,逐漸變得泛紅,“我會想你的,你不要走的杳無音訊,時常來封信,然后……時常來京城看看我。”
“好。”
慕容御又點了點頭,瞧著少年那泛紅的眼角,他亦是心有不舍。
他走到元昊面前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了少年一個擁抱:“皇叔無論在天涯還是海角,都始終是記掛你的,做一個好皇帝,不要讓我失望。”
元昊吸了吸鼻子,心里的酸楚翻江倒海。
這大半年,他想了很多很多,甚至想過拜他為太上皇,死皮賴臉地把他留在自己的身邊。
可是,他又清楚慕容御的心思。
或許他死纏著將慕容御留下,慕容御也并不會如何生氣,但終究是不高興的。
皇叔守了他十多年,皇叔也會累,也想要休息,想要做點別的事情。
他已經長大了,該擔自己的擔子,做自己的事情,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全部靠在皇叔的身上了。
長大,有時候真是一件讓人難受的事情。
孩子已經睡了。
明無憂停在廊下,瞧著那對叔侄,也忍不住眼角泛酸。
以慕容御的功勛和手腕,若換個人處在他的地位,恐怕沒有什麼少年帝王,更不會有什麼叔侄情深。
為了江山和帝位,兄弟殘殺父子相殘的多的是。
他們這兩人,卻相互扶持,相互成就。
名為叔侄親如父子。
明無憂忽然想,其實慕容御看似冰冷淡漠,實則他對人的情分卻十足的厚重。
只要他放在心中的,那必定是將十分的心思都用上,甚至不求回報地對那人好。
溫柔又強大,執著而熱忱。
這是慕容御。
“皇嬸。”元昊從慕容御的擁抱之中退開,笑意盈盈地說:“我也會想你的……如果皇叔忘了想我,你可要提醒他才是。”
“好。”明無憂上前去。
元昊已經比她高半個頭了,終于是不能當孩子一樣摸摸他的頭哄他乖一點。
她笑著說:“你放心吧,你皇叔忘了我都不會忘了你。”
元昊哈哈大笑:“皇嬸真會說漂亮話……皇叔才不會呢!在他心里,皇嬸永遠是第一位的!”
慕容御說:“都是。”
元昊默默,「嗯」了一聲,“那你們什麼時候離京?可確定好去哪兒?”
“別擔心。”明無憂怕他傷懷,便將自己和慕容御的打算告知與他:“我們去江州,距離京中水路幾日便到了……我們不是要去隱居山野做閑云野鶴的。”
“江州?”
元昊想了想:“皇嬸是還想做船運吧?”
“自然。”
明無憂點點頭:“江州的水脈是乾國最豐富的地方,我一直想開航路,還想出海瞧瞧。”
元昊松了口氣:“那我知道了……皇嬸想做的事情,我一定支持,江州船舶司還有個空缺。這樣,我就委任皇叔做那船舶司的船政吧。”
“再派工部的寧知遠去給皇叔做副手。”
明無憂問:“寧知遠,是江北那個寧知遠嗎?”
“是啊。”元昊點頭:“他很有幾分能耐的,你們去到江州之后,閑事雜事叫他處置,皇叔掛職就好,隨意想怎樣都行。”
“隨你吧。”慕容御淡淡應了一聲,對這樣的安排并沒什麼意見。
第二日,元昊便下旨調寧知遠為江州船舶司船政大臣,立即走馬上任,并下圣旨分封越州之地給慕容御,命冷驍帶冷字輩將領前去駐守。
如此,慕容御除了鎮北王、皇父攝政王之外又多了另外一個王爵,越州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