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打量了他一會兒,“你記得早上的事情吧?住在一起,不怕我對你不規矩?”
“早上什麼事?”
無雙抿住了唇。
云子墨轉身鋪好床,拉好被子,正要起身,卻被不知何時到床邊來的無雙推坐在了床榻上。
無雙低頭對上他的臉,瞇著眼睛問:“你忘了早上的事情?”
云子墨說:“不知你說的是哪一樁。”
他視線平平地看著無雙,讓她不確定,他到底是真的忘記了那個突兀的吻,還是習以為常所以不覺得那算一件可以被記得的事情。
然而無論是哪個理由,都足以點燃無雙心里的火氣。
他以前可不是這樣,只要自己靠近一點,他便臉紅起來,視線也控制不住的左右躲閃。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云子墨眉心微微皺起,似乎覺得她莫名其妙,那表情還有點無辜。
無雙閉了閉眼睛,正要負氣轉身走,云子墨卻忽然拉了她一把,捏著她的雙手壓在她后背,將她鎖在自己懷抱之中。
云子墨唇角輕揚,微笑起來:“讓我猜猜——你可能說的是這件事情吧?”
話落,他在無雙唇上親了一下,抬頭問:“是不是?”
無雙呆住。
“我發現你最近一有空隙時間就盯著我的嘴巴看。”他又親了她一下,“莫非對這件事情日思夜想?”
云子墨的手捏向她的下巴,這一回結結實實地吻了上去。
五年過去,他的吻不再青澀笨拙。反而熟練又纏綿,不客氣地品嘗她的所有滋味,親的她意亂心迷,眼神朦朧,軟如春水。
他擁著她,細碎的吻掠過她的唇,鼻尖,眉眼,停在她的耳畔:“那聲「夫君」
叫的真好聽。”
無雙心跳失速,所有的血氣似乎一下子直沖腦門,完全傻住。
云子墨吻了吻她的臉頰,“睡吧,不早了。”
他把無雙塞進了被子里,起身拿了新的床褥鋪到地上。
一直到他睡好了,無雙才陡然反應過來,剛才一切都是真切發生過的,不是幻覺。
他他他……他這算是什麼意思?
*
無雙這一晚上都沒睡好,第二日起床時精神不濟。
云子墨倒一切如常,起身收拾了被褥,洗漱之后還去外面拿了早飯進來。
“累的話,今日休息一天,明天再啟程吧。”云子墨把早飯放在桌上,順手擰了個帕子遞給無雙,“擦擦臉。”
無雙幽幽地看著他。
自己沒睡好,可不就是因為他?
這罪魁禍首倒是睡得安生。
她也很想休息一日,但沒過片刻,那掌柜的女兒就跑來獻殷勤。
無雙陰沉著臉吃完早飯,半刻也不想在這里停留,拉著云子墨離開了。
七月中的天,大太陽曬得人昏昏欲睡。
無雙昨晚沒睡好,太陽一照頭疼的厲害,眉毛也幾乎擰成了兩股麻繩,心情十分惡劣。
云子墨驅著馬兒到無雙身側,探手一撈,將她帶到自己馬背上來側坐著。
“干什麼?”無雙冷聲問。
“我看你搖搖晃晃,怕你掉下去。”云子墨一邊笑一邊把她扶穩,“我帶你騎吧,你還能靠著我休息一會兒。”
無雙懨懨地看了他一眼,身體疲憊,精神萎靡,她沒有力氣斗嘴,也沒心思多想,懶懶地靠在他身前閉上了眼睛。
馬兒走的很慢,一搖一搖,無雙也在這有節奏的搖晃之中,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云子墨低頭瞧著她,好看的唇微微勾起。
他等了好多天,她也有很多機會可以離開。
但她卻沒走。
既然不愿走,那這輩子都別想走了。
……
接下來的旅途,兩人之間的氣氛自然而然親昵起來。
八月初,兩人進了越州城。
云子墨問無雙:“我們還是住先前的客棧吧。”
“嗯。”無雙先是點點頭,后又說:“五年了,越州城經歷過了戰火,朝廷的安頓,也不知道那間客棧現在還有沒有在開。”
“去看看。”
兩人牽著馬,一起走過熟悉的街道。
那客棧還在開,還是當初的老板,并且還認得云子墨和無雙。
掌柜熱情洋溢地迎上前來,感慨地說道:“好幾年過去了,沒想到公子和姑娘還會到這里來……這位姑娘幾年來一點變化都沒有啊,還是那麼漂亮!”
“這次是吃飯還是住店?”
“住店。”云子墨拿了銀子給他,“還是先前那院子,我們要看海神祭,包一個月。”
“好嘞!”
掌柜收了銀子,親自引著兩人到后面去,說著這些年越州城的變化,客棧因為戰火差點開不下去,后來又進行了修繕如何如何。
把二人送下后,那掌柜笑瞇瞇地說:“兩位休息吧,老朽去幫二位準備飯菜。”
他退下后,云子墨站在那院子里左右瞧著,沒有吭聲。
無雙也頗有些感觸。
他們各自還是住了五年前的房間。
晚上一起吃了飯,掌柜的準備好熱水送來。
無雙沐浴之后,穿好中衣,披著衣裳站在窗邊看月亮,眼底流露幾分茫然。
現在他們很親昵。
無雙卻覺得,自己心中還想要點別的。
至于到底想要什麼,她一時半刻說不上來,只是心中仿徨不安。
她靜靜地立在窗前一會兒,離開自己的房間,到隔壁云子墨的房前叩了叩門。
云子墨的聲音響了起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