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這話,齊側妃來了勁,“你有什麼好法子?”
“娘娘不如親自繡一個荷包,”話還沒說完,就見齊側妃瞪圓了眼,顧青昭忙寬慰她,“倒也不必全是您親手繡,只是在收線的時候您務必要親手動上幾針便是了。”
齊渺這才松口氣,“你這,能成嗎?”
“左右娘娘也沒什麼損失,何妨一試呢?”
四月底了,夜里熱風燥人。
這日正端了小幾到院前納涼呢,就見丹青哭喪著個臉。
“怎麼了你這是?”她很是意外。
這丫頭平日里都是高高興興的,笑臉從未斷過,今兒倒奇怪。
“主子,殿下去了主院側妃那里了。”
“當真?”如此說來,她那方法果然還是奏效的。
“我的主子哎。”見自家主子興致勃勃,丹青簡直是一口氣堵在嗓子眼,出不去又進不來,“您既然都有法子叫側妃娘娘得殿下探望,為何不為您自己想一想呢?”
“實在不行,您現在也可以借著去給側妃娘娘請安的理由去去主院,好歹見一見殿下也是好的呀。”
“側妃迎駕正高興,我去做什麼。”平白討人嫌的事情,她不做。
“可您就這樣不爭不搶嗎?連姜夫人都給殿下送了吃食過去,滿后院,就您沒送了。”丹青嘰嘰喳喳。
緋紫瞥了她一眼,斥責出聲:“主子自有主子的道理,你多嘴什麼。”
丹青頓時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蔫兒的。
顧青昭嘆一口氣,“丹青也是為我好。”
“只是你心雖好,我卻不得不說兩句。”她溫聲細語,“你們是打小服侍我的人,我自小也是將你們當作妹妹看待的。你們隨我進了王府,便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所以有些事情,需得彼此心里明白透亮了才好辦事。”
“主子您說,我們都聽著。”緋紫素來穩重,知曉事出有因。
丹青雖受了罵,有些委屈,卻也認真聽她說。
顧青昭心中微暖,正色道:“別瞧著王府表面上風平浪靜,就以為相安無事了。你們單瞧白孺人就是簡單的嗎?那日姜蕓和趙氏生矛盾,真是機緣巧合嗎?”
丹青親眼見識過白孺人的厲害,忙不迭搖頭,“主子的意思是?”
“怎麼那日偏偏姜蕓就去了芙蕖亭,那欄桿那麼高,陳氏又是如何輕巧掉進湖里去的?端王更是來得及時,若真是湊巧,未免也太荒謬。”
“事發那日,靠近欄桿的位置锃亮光滑,可第二日我們再去時,那兒卻只留反復擦拭的痕跡了。”
第15章 側妃“關心”
聽到此處,丹青瞪大了眼睛,“奴婢還說那幾日您總愛去芙蕖亭游玩,沒想到竟是為著這個。”
“防人之心不可無。”承化伯府走一遭,也算練就了她的警惕。
“可僅白孺人一人之力,能做到此嗎?”
“焉知陳氏和趙氏不是心甘情愿為她所用?”
只是顧青昭很好奇,到底白氏想了什麼法子,能叫本來要回院的姜蕓,復又去了荷塘。
丹青已然被驚得呆滯了,“姜夫人自打入府就很是看不起白孺人她們,又十分自傲,難道是因為這個才招致仇恨?”
“若真是白孺人所為,那她也太可怕了。”先設計這麼一圈,又反過來栽在姜夫人頭上。
姜蕓從頭到尾被算計,被閉門思過抄女則,也只是恨她們顛倒黑白。卻不知從她步入芙蕖亭開始,便步入了圈套。
“白氏一向受寵,新人入府,隨便一個都比她出身更好。她需要固寵,也需要震懾我們這些人。”
正好姜蕓橫沖直撞地冒犯人,拿來開刀最合適不過。
顧青昭抬眼,望了望屋脊上空慘白的殘月,忽有夜風襲來,沒來由地叫人打了個冷顫。
“她還只是個孺人罷了,上頭的夫人、側妃乃至王妃呢?一個人都多少心眼子,有多少算計?我們初來乍到,不知端王心性,更不知其他妃妾的心思,能安安生生至此已然是福氣了。冒然拔尖,只會四處樹敵。”
她有前世的記憶,曉得端王府日后的富貴,也曉得這一院子的人都沒哪個是安分的。
既然如此,何必現在跟她們爭呢?
王府、東宮乃至皇宮,一波接著一波,真正要斗的人還在后面呢,哪是斗得完的?
還不如安安生生地過著,至少她不愁吃穿,也不必如前世那樣為著點微不足道的體面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
只要人不犯我,等一切都平息下來了,她怎麼也算個有資歷的人了。即便不得端王看重過,日后也不會被虧待就是了。
有了顧青昭的警示之后,兩丫頭做事便格外上心了些,也不提什麼爭寵不爭寵的了,顧青昭難得更是耳邊清凈了。
這樣的日子一晃便是好幾月。
一不留神,便入了秋。
這日緋紫從外頭領著早膳回來,一臉高興樣,“咱們院的秋衣都領齊了,可算那些人瞧著側妃娘娘的面子上,不敢薄待分毫。快要中秋了,連膳食也特地給主子留了一份上好的。”
“近來側妃娘娘風頭大盛,便是白孺人也差一些呢。”
丹青配合著緋紫將早膳擺上四方桌。
顧青昭凈了手,正要用膳呢,外頭就有主院的人來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