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哪里敢亂吃飛醋,殿下快接一接這茶罷,妾身手都酸了。”
顧青昭心思細膩,瞧出太子這是心里頭不知憋著什麼事在這作怪呢,便好言哄著。
反正不能叫他把氣撒在這兒。
唐昀何時見過她撒嬌,看她笑語嫣然的模樣,便是有氣也舍不得沖她去了,便隨手端了那茶過來,“你倒敢指使孤。”
這人真是奇怪,一會兒只稱我,一會兒又自稱孤了。
顧青昭含著笑裝可憐,“妾身真是手酸了,方才端著書瞧了好一陣,眼下又端這茶,殿下也不心疼心疼我。”
話才說完,她就在心里唾棄了一下自己。
真是為著生存,連撒嬌賣乖都用上了。
造孽。
唐昀對此卻覺十分新奇,因這小妮子素日里都是規矩得像個菩薩似的,這會子突然來這麼一下,他心里便酥酥麻麻的。
這感覺……說不清道不明的,反正不壞就是了。
他就拉了她到身邊來,捏著她的手腕,“做什麼一直看書,你又不考狀元。”
“是之前的那本,見殿下彷佛也喜歡,妾身便想多看看。”
唐昀喜歡被人裝在心里,尤其這人還是他比較看上眼的,“那也不能整夜整夜的看,傷了眼睛就不好了。”
于是當夜便留了宿,翌日又召顧青昭去前頭嘉德殿伺候筆墨。
聽起來像是個苦差事,可太子素來不召后院的去前頭。
這可不就顯得特殊了嘛。
一時間,各宮都眼紅得緊。
姜蕓得了消息,氣得摔了一個杯子,“狐媚東西,就知道纏著殿下,也不知殿下喜歡她什麼。若非她有那張臉,殿下定然不愿看她。”
話是這樣說著,可她也著實嫉妒顧青昭那一張得天獨厚的臉。
越想她就越難受,尤其如今的顧青昭還越過她做了承徽,昔日與她同為夫人的楚氏又做了良媛,她心中更是難以平靜。
“這麼久過去哥哥那里可有消息了?為何殿下這次獨獨待我這樣?”
侍女連忙回話,“府里也很不清楚,按理說若是牽扯什麼,定是與恪王有關了。可自打您被選入王府后,咱們府中與永清侯府的往來也漸漸少了。”她想了想,“會不會是大公子從中作梗?外頭不都說大公子攀上咱們殿下了?亦或者是顧承徽,她常在太子身邊的。”
姜蕓就冷了臉,“反正總歸和她們脫不了干系,否則殿下怎會這樣對我。”
而她口中的顧青昭,如今正返回后頭,經過一處宮道時,迎面就碰見楚氏。
對方一見她便樂呵呵開口,“妹妹這是才從殿下那里回來?”
“楚姐姐好,姐姐又是要往何處去?”
“本是無聊著出來走一走,正好碰到了你,這便要回去了,你可愿去我那里坐坐?”
上次她已經拒絕了一次,再要不去也是不妥。
于是兩人便一同到了湛露宮,楚良媛好客,叫人奉上來許多點心和飲子。
“這是小廚房做的桂花糕,你嘗嘗。”
顧青昭免不得少少吃了一些,再添上幾句夸贊的話。
楚良媛便笑著叫她多吃一些,還道:“其實司膳司從前有一位張姓的廚司極擅長做桂花糕,只是各宮設立小廚房后,那位廚司便被分出去了。”
顧青昭端起飲子略略喝了一口,并不說自個兒那里就有一位張廚司,只是道:“那可真是可惜。”
“說起來也巧,那廚司似乎是分去了蒹葭宮,妹妹可吃過他做的糕點嗎?”
“是嗎?我倒沒仔細著,只知的確是從司膳司分了兩個來,就不知哪一個是張廚司了。”
她滿臉驚訝的樣子,楚良媛見了便笑。
“是了,殿下寵著你,你那里可有四個廚司,自然不必在意這些。”
顧青昭便只是笑,也沒接話。
楚良媛隔了一會子便很是難為情地道:“不瞞妹妹,我因著身子不好,能吃的吃食都少,也并不怎麼挑剔,只是這桂花糕我是當真喜歡,不知可否有幸叫妹妹宮里的廚司給做一些?”
“既如此,何必這樣麻煩,我稟報了裴良娣,咱們換一個廚司就是。”
顧青昭這樣大方,楚良媛倒是不好意思了,忙擺手道:“我哪能強要你那里的廚司,我也不過是偶爾饞嘴罷了。妹妹若是想著我,改日給我送些來解解饞就是,咱們姐妹之間也好多說說話,你說呢?”
“那就依著姐姐的意思,明日我便叫廚司做了給姐姐送來。”
蒹葭宮的張廚司一聽自家主子要做吃食送人,還點名道姓要他做的桂花糕,當下激動得險些落淚,立刻就奔去了廚房忙活起來。和他一同自司膳司來的那位廚司也是趕忙去幫著。
這些日子因著有典膳局的兩位在,給主子做飯的事情他們便輪不上,如此可沉寂了許久,憋屈都憋屈死了,這下揚眉吐氣了,兩人走路時都是昂首挺胸的。
惹得典膳局的兩位廚司心下也著了急,生怕那兩人越過自己得了主子的青眼,也琢磨著做更好的東西。
小廚房的心思顧青昭是不知曉的,翌日她便叫丹青拿了桂花糕親自去湛露宮走了一趟。
返程時就碰到齊良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