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你便叫方舒兒罷。”太子笑意吟吟,嗓音很是溫柔。
裴氏高興得跟什麼似的,“方奉儀還不快謝恩。”
方舒兒忙叩首,“多謝殿下賜名。”
舒……
顧青昭突然福至心靈,她眸光一閃,唇角輕勾。
“詩經有云: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此中美人說的就是方奉儀了,殿下這「舒」字,實在極好。”
太子看過來,桃花眼里盡是笑意,“昭兒,最知孤之心意。”
第110章 姜蕓致歉
因著方奉儀,這場生辰宴叫妃妾們便都安靜了下來,方氏也從舞女中脫列,坐到了趙奉儀身邊。
裴良娣趁此機會,笑著道:“如今有了方奉儀,妾身放心許多,只是瞧著齊妹妹和龔妹妹這些時日忙著宮務很是憔悴,妾身卻這樣悠閑著,心里總是過意不去。”
這是拐著彎要想要拿回宮務實權呢,齊良娣和龔良媛顯見緊張。
好在太子說:“萬事開頭難,她們執掌后院總要經歷這些的。你前些日子才病好,這些事情便不必理會了,叫她們忙就是。”
齊良娣很是欣喜,“殿下放心,妾身與龔良媛定會治理好后院,不叫殿下憂心。”說著她朝裴良娣甩了個得意的眼神,“正如殿下所說,裴姐姐還是照管好身子才是。”
裴良娣咬唇,知道不能操之過急,到底是穩住了。
“我自然是信任兩位妹妹的。”她皮笑肉不笑地說了,坐下去的時候,給下面的姜昭訓遞了個眼神。
沒多久,姜蕓就起身,“殿下,良娣生辰,妾身沒什麼貴重的賀禮相送,想撫琴一曲,給殿下和諸位姐妹助興。”
太子正蹙眉,就聽她道:“因著上回誤會了顧姐姐,妾身自責不已,禁足期間也很是自省。
為著能得到顧姐姐的原諒,這才苦練這許久的琴藝,今日獻曲。一來是替殿下解悶,二來也是想叫顧姐姐能因此心愉一二,便就是妾身最大的幸事了。”
顧青昭正端著酒盞,側眼看向場中的姜蕓,眸光幽深漆黑一片。
她正好也望過來,淚眼汪汪的,“不知姐姐,能否接受這樣的歉意?”
顧青昭冷冷勾唇,「砰」地一聲將酒盞置在桌案上。
正要開口時,白承徽猛地竄起身來。
“知道的說你這是道歉呢,不知道的,還以為姜昭訓這是借裴良娣的生辰宴假意示弱要逼迫顧姐姐呢。姜昭訓若真是覺得自責,怎麼禁足過后倒沒見你來過蒹葭宮一次?如今殿下在了,你倒覺得歉疚了?若顧姐姐不接受你的道歉,倒顯得顧姐姐不近人情,可你當初那樣散播謠言。若非太子殿下英明神武,知曉顧姐姐的清白,那顧姐姐哪還有今日?你又憑什麼央求顧姐姐的原諒?”
她嘴皮子溜,噼里啪啦就是一通罵。
等罵完了,不等驚愕中的裴良娣和姜昭訓反應過來,她就屈身對著太子道:“妾身產后性子壞了些,喜歡直言直語,不喜那些陰陽怪氣拐彎抹角的人。妾身言語無狀,饒了殿下耳朵,還請殿下降罪。”
滿座皆驚。
裴良娣蹙眉,正要說兩句,太子已然擺了擺手,示意白承徽坐下,“你這性子也太急躁了些,坐下吧。”
就這麼不痛不癢地說了一句,竟是半分懲罰沒有。
裴良娣伸出去的腳不由自主就退了回來。
姜昭訓氣得跟什麼似的,表面上卻還得裝著柔弱,“殿下……妾身并非如白承徽所說,妾身是當真想要給顧姐姐致歉。”
太子懶得看她,“行了,你要彈就彈罷。”
等姜蕓憋著一股子氣開始彈琴了,顧青昭看向白氏,真摯道:“謝謝。”
姜蕓如此話語,也是把她氣得不輕。她自個兒是能夠解決的,可許多話要是由她來說,旁人看來,未免就顯得言辭刻薄了些。
可由白承徽替她開口,就不一樣了。
“姐姐還跟我說這些,咱們蒹葭宮的人,自然是要一致對外。”白氏吐了吐舌頭。
顧青昭莞爾,暖意漫上心頭。
這一首曲子,注定是沒什麼人聽的,太子更是興致缺缺,弄得姜蕓彈一半就被張承徽等人言語給激下去了。
裴良娣恨鐵不成鋼,可又沒有法子,計劃中的事情還是得做。
“殿下,妾身見著白承徽和姜昭訓,不免就想起了廣集殿的大皇孫和大郡主。雖說廣集殿一應周全,可總歸沒有生母……或養母帶在身邊細心教養來得妥當。妾身想,白承徽和姜昭訓雖然位份不夠,可東宮里良媛以上的妃妾還是有的,是否可以為皇孫和郡主尋一位養母呢?”她原本是想讓姜蕓撫琴了去贏太子喜愛,如此便可借著大郡主的勢頭給她升升位份,眼下看了是不行了。
時至今日,裴良娣還未放棄撫養皇嗣,白承徽頓時危機感驟起,拳頭都捏緊了。
顧青昭拍了拍她的手,安撫著她,“放心,太子殿下不會讓她如愿的。”
裴氏一族眼看著要更上一層樓,裴良娣也是沒有要收斂鋒芒的意思,太子絕無可能將長子給裴家當作籌碼。
“我曉得的。”
道理是如此,可她作為大皇孫生母。
但凡他有一絲的差錯,她都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