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息怒,臣妾已經叫人去儲秀宮細細查了,絕對不會叫邱大姑娘白白受委屈的。”她笑著看向那女子,“只是少不得要叫姑娘同我回儲秀宮一趟。”
那邱盡霜眸光一閃,哭得更急了,期期艾艾地尋求太后庇護,“太后娘娘,臣女不想回去,那付秀女兇神惡煞,臣女怕……”
付秀女?好似是鴻臚寺少卿家的。
前幾日在太后宮里,萬老太妃還提過。
“邱大姑娘不必懼怕,本宮也在,誰還能在儲秀宮又欺負了你?要你再回儲秀宮,不過是將此事說清楚罷了,免得你不在,旁人說了話冤了你。”
李太后聽顧青昭這番安排很是滿意,“良妃說的很對,你去就是。有良妃給你撐腰,不能叫人白白欺負你。”
聞言,邱盡霜忙提裙便跪在太后腳邊,哭得不能自已,“太后娘娘,那付氏在宮外時就屢屢找我的不快,處處橫行霸道,今日又不知從何處聽來太后您待我好,便心生妒意,若非侍女攔著,臣女只怕已經破相了。”說著將自己有些紅腫的左半邊臉露出來給太后看。
太后一瞧,頓時瞪大了眼睛,大怒,“宮闈禁地,這秀女竟也如此大膽!”
“求太后垂憐,臣女真是怕了那付氏了。”她哭著,委曲求全的模樣,“良妃娘娘盡管去查罷,無論結果怎樣,臣女都接受。終究是我沒順著她的心意,是我的不是。”
這話說得……
顧青昭早八百年就聽過比這段位更高的了。
可李太后心疼啊,怒氣沖沖道:“她一個秀女這樣不守規矩,宮中也容不下她。良妃,你去,罷了那秀女的牌子,叫她出宮去。”
邱盡霜和付秀女都是后日才終選的。如今就被免牌子出宮,那付姑娘名聲也毀了。
顧青昭沒有錯過邱盡霜眸子里一閃而過的狠厲和快意。
“娘娘息怒,付秀女畢竟是鴻臚少卿家的嫡女。若是輕易免了牌子,未免不妥,反叫人疑心是太后有意偏袒,壞了太后的名聲。”此話一出,李太后果見遲疑,顧青昭就繼續道:“不過娘娘放心,臣妾一定將此事事無巨細查探清楚,到時證據確鑿,該怎麼罰怎麼罰,也無人敢置喙什麼了。”
聽顧青昭要細查,邱盡霜頓時慌了,“太后……”
“別怕啊孩子,哀家會為你做主。你既然不愿見她,那就在壽安宮待著,”她抬頭,“良妃,此事是盡霜受苦,哀家也舍不得她再受委屈了,你自去儲秀宮就是。想來儲秀宮那麼多秀女,發生了什麼,定是都親眼見了。你隨便問問,定就能清楚前因后果。”
李太后是一心要護著邱盡霜了,顧青昭也沒執意要她回去。反正查探這事罷,有沒有她關系不大。
她本意只是想試探試探這人,沒想到真叫她看出了些旁的東西來。
顧青昭離了壽安宮,也沒忙著去儲秀宮,而是折回了關雎宮。
“主子不去儲秀宮了?”緋紫忍不住問。
“事情還沒弄清楚,我現在去,只會惹得四方關注。”
緋紫連連頷首,“那主子為何也不帶那個秀女去盤問了?奴婢怎麼瞧著,都覺得她有問題。”
“正因為有問題,才不好帶回去對峙。”她擰了擰眉心,有些倦怠,“瞧著太后是認定這個侄兒媳婦了,有心護著。若她真是清清白白的固然是好。
可若她撒了謊,到時候大庭廣眾揪出她的不好來,太后也尷尬,于我能有什麼好處?”
緋紫恍然大悟,“所以主子不叫她去,是故意叫她躲開這事?”
顧青昭嘆氣,“她要是真聰明,這時候就該想想怎麼脫身。”
關雎宮里頭,儲秀宮兩個掌事已經戰戰兢兢候著了。
一見顧青昭來,就即刻將所有事情和盤托出。
“不敢欺瞞娘娘,來之前奴婢等已經細細盤問過。起因是午后邱秀女言語挑釁付秀女,說付秀女逾歲還未嫁,言辭極盡挖苦,付秀女也是個氣性大的,就反諷了邱秀女幾句。誰知邱秀女突然暴起,從發間娶了簪子就要去扎付秀女,好在侍女們阻攔及時,只是在勸阻的過程中,邱秀女的侍女不小心……”掌事頓了頓,一副一言難盡的樣子,“那侍女不小心拍了邱秀女一巴掌。”
蔡九也開口,證明兩位掌事說的與自己所查,一般無二。、
所以這一來一回中,只有邱盡霜自個兒倒霉挨了一下。難怪她巴巴地跑去壽安宮求太后庇護呢。
“在宮里就敢出手傷人,好大的膽子。”顧青昭倒是佩服這邱盡霜,仗著有太后撐腰,連宮規都不顧了。
“還有一事要稟報主子,”蔡九去這一趟也并非一無所獲,“昨兒夜里,邱大姑娘不知從何處聽了一嘴,曉得付秀女得萬老太妃看中,今日才……”
“據說,兩位秀女入宮之前就有矛盾的?”顧青昭蹙眉,“為何分住處的時候,沒有將兩人分開?”
兩位掌事面面相覷,“回娘娘的話,兩位秀女本不是住一間的,只是昨日貴妃娘娘傳話,說是付秀女住的那地方不好,便給調來了如今的屋子。”
聯想及方才掌事說的有人在邱氏面前提付秀女將要高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