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為何這麼久了,你竟還一無所出呢?”
這幾年,后宮中唯良妃盛寵,次些的便是賢妃和龔嬪,此外只有王美人和方采女還能偶爾得些額外恩寵,甚至方采女之寵,還勝過賢妃麾下的王美人。
“許是嬪妾無福。”話雖如此,可方采女自個兒亦是百思不得其解,這兩年就算了。可當初裴氏強勢的時候,她的恩寵更多,也從來不曾有過身孕,甚至是裴嬪自個兒也是……
“有沒有福氣,九分靠天,一分還靠自個兒。”裴嬪瞥了她一眼,想著她這幾年還算乖順,便道:“明日本宮嫡母入宮,屆時會領著一位宮外專司婦人孕事的女醫師來,到時也給你瞧瞧。若是自個兒的毛病也就罷了,可若是旁的原因……也好及時診治一二。”
聞言,方采女驚訝極了,“嬪妾一直沒有身孕,是因為別的緣故?”
“本宮也只是猜測罷了,一切謎團等到明日醫師來了,便可解開。”
日頭漸移,正午時分,已是用午膳的時候,兩個孩子還沒回來,顧青昭和白嬪不免擔憂。
“蔡海,你去尋一尋。”
“是。”蔡海正應聲了出門,險些就和奔來的方七撞上。
“怎麼這樣慌慌張張的?”顧青昭頓時升起一股子不好的預感來。
方七急匆匆的,喘著粗氣,連忙稟告:“出事了,大皇子和三皇子……”
第207章 二娃闖禍
“大皇子和三皇子偷跑進了紫宸殿,還失手打碎了陛下的最喜愛的盤龍硯。眼下陛下正在紫宸殿大發雷霆,主子、白嬪娘娘,你們快去看一看罷。”
白嬪一聽險些昏過去,她顫抖著嘴唇問:“是良妃送陛下的那個桃花底紋的盤龍硯還是先帝留給陛下的祥云紋盤龍硯?”
方七咽了咽口水,“都碎了……”
白嬪登時瞪大了眸子,臉色都蒼白了,“這個小兔崽子!”她轉向顧青昭,“肯定是我寬兒領著小澤兒惹是生非的,可我就是怕陛下遷怒,姐姐咱們快去紫宸殿罷。”
風雪已停,紫宸殿內殿,跪了一地人。
為首兩個,正是唐寬和唐澤。
唐昀大馬金刀地坐在寶座上,臉色沉著,手邊是兩方盤龍硯之碎片,瞧著都覺狼藉。
“陛下息怒,兩位小皇子年歲尚幼,這也是頭回來紫宸殿,”吳英硬著頭皮勸:“乃是無心之失。”
唐昀輕輕撇了他一眼,眸光冷得很,直看得吳英腿都打顫顫這才收回視線。
“白嬪來了嗎?”
吳英忙回話:“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他沉沉「嗯」了一聲,眸光轉向底下。
兩個兒子鵪鶉似的跪著,他想責罵罷,可一看到兩個孩子那張小臉兒,又舍不得,可一看到旁邊的盤龍硯碎片,心里難受啊,簡直心在滴血!
于是他更沉了臉,唐寬不期然悄悄抬頭,只那麼一瞧,心慌到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咬了咬牙,捏了捏身邊三弟的手,悄聲道:“三弟你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唐澤狐疑,心想,我也沒怕啊?
父皇除了在母妃面前,總愛板著臉,他都習慣了。
唐昀繼續冷傲臉:小兔崽子你當我聾?這麼大聲生怕我聽不見?
底下唐寬做足了心理建設后上前挪了挪,挺直胸膛道:“父皇,是兒子非要帶著三弟來玩的。您要罰就罰我罷,上刀山下油鍋,兒子眼睛都不眨!”
這撲面而來的江湖氣息-
六歲不到的小屁孩,嗓音還軟糯糯的,那一臉視死如歸的模樣,瞧著就好生逗趣。
唐昀蹙眉,不可置信,“白嬪都教了你什麼?”
什麼上刀山下油鍋,這是五歲孩子說的話?
“父皇也莫要怪罪母嬪,母嬪潛心教導,是兒子不學無術,”他說著又覺不夠,補了一句,“我還貪玩,帶壞了三弟弟。”
“呵,你倒還孝順。”唐昀皮笑肉不笑,還知道「不學無術」四個字,真是稀罕。
唐寬眨了眨眼,“多謝父皇夸贊?”
唐昀:(* ̄︿ ̄)
唐寬輕咳一聲,“父皇要是實在生氣,不若兒子親手給您打一塊?”
唐澤忍不住看了自己兄長一眼,“大哥哥,你還會這個啊?”
唐寬就瞅了瞅那兩方黑不溜秋的盤龍硯,想著自己偶然見過的黑炭不也正是這模樣?
“啊哈哈,瞧著也不難。”
吳英見景安帝臉都快黑盡了,心里當真是怕得緊,忙擠著一個笑臉,“哎喲喂,兩位皇子哦,這盤龍硯需要上好的玉石材料鑄就,又需能工巧匠精心打造而成,不是輕易就能弄成的。更何況,這兩方盤龍硯于陛下意義非凡,故而才更珍貴。”
一塊是先帝給的,一塊是良妃娘娘請人做的。
前頭那塊還好,畢竟陛下私庫里也不缺先帝留下來的東西,可后者滿皇宮只有那麼一塊,硯臺底的桃花紋樣還是良妃娘娘親手繪制的,于陛下而言,實在彌足珍貴啊。
唐寬沒料到這東西這麼難做,他努力咽了咽口水,巴巴看向上頭板著臉的老爹,“兒子錯了,父皇懲罰罷。”千萬不要太重啊-
唐澤也仰起小臉,“兒子也錯了。”
他實在是年歲小,只知道自家父皇被惹得很生氣,自己就該受罰。
唐昀表情嚴肅得很,“你們兩兄弟,可真是好樣的。”
紫宸殿內頓時陷入一片死寂,服侍的人們個個都不敢出聲,生怕惹怒了盛怒中的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