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陪著大哥哥。”小娃娃堅定地道。
“好。”顧青昭笑著頷首,她起身對唐昀和白嬪道:“要罰就一同罰罷,正好,就在紫宸殿旁邊那擺張小桌子,兩兄弟一起抄書,陛下也好時時盯著。”
“在紫宸殿?”唐昀有些沒反應過來。
“正是。”顧青昭說道:“既是他們兩人將陛下硯臺弄壞了,兩人于紫宸殿受罰,以儆效尤。至于吃食,臣妾和白嬪每日早晚會接送他們,中午會準時送吃食過來。”
一聽這話,本覺得還有諸多不妥的景安帝連連點頭,笑意吟吟,“良妃思慮周全,既然良妃要每日送吃食,那朕就吩咐前頭御膳房不必準備午膳了。”
吳英都佩服自家陛下這臉皮。
人家娘娘本來說的是給兩位皇子送吃的,也沒說要給陛下也送。
“關雎宮飲食可不如御膳房可口,只怕陛下日日吃著,會膩。”顧青昭哪里看不出他內心的小九九。
唐昀擺了擺手,“朕又不挑食。什麼吃食不能入口?你只管送就是。”
近年來,昭兒給她送吃食都不如眼前那般勤快了。
總是隔三岔五才送,如今可叫他逮到機會了。
唐昀心情大好,還吩咐吳英,“去,叫內仆局抬兩張低矮些的書案來給大皇子和三皇子用。筆墨紙硯也要最好的。”他還解釋,“初次用這些必得用最好的東西,如此才能寫出好字來。”
白嬪看得一愣一愣的。
不是受罰嗎?瞧陛下這興致勃勃、興師動眾的模樣,怎麼感覺像是獎賞似的?
就這還沒完呢,唐昀已經開始琢磨給皇子們尋夫子了……
晚上唐昀興沖沖就來了關雎宮,“國子祭酒姚進才高八斗學富五車,你覺得此人做太子太傅如何?”
“姚家是傳承百年的世家,滿門清貴,姚氏子弟也多俊才,姚祭酒更是個百年難得之奇才。于文墨詩書上很是通達。”顧青昭說著此人的履歷,也不由拜服,“若說做太子太傅,自是可行。可如今立太子太傅,是否為時尚早?”
“哪里就早了,澤兒都三歲了,是該謀劃起來了。”
顧青昭頓時皺了眉頭,“澤兒年幼不知世事,陛下……”
唐昀忙解釋:“你別急,只是早些定下太子太傅來教導他們罷了。”
顧青昭松了一口氣,“大皇子二皇子年歲長一些,是該先學。陛下早日定下也好。”
“你說你,”唐昀無奈,“回回一聽到這種話,就驚得跟什麼似的。”
“澤兒還小,陛下念在他年幼偏疼一些便罷了,可若論起這些事情來,論長論賢,該是大皇子二皇子為先。”顧青昭皺眉,“陛下別老澤兒澤兒的,三位皇子應是一樣的對待,否則你叫那些大臣們怎麼想?”
自古以來一涉及儲位,那就是要硝煙四起的。
他可不愿自己兒子小小年歲便要被牽扯進這些東西里頭,沒個安寧。
第209章 昭兒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
“我知曉你的意思。放心吧,我不會叫你們陷入險境。”唐昀伸手,摸了摸她的眉眼,“別皺著眉頭了,開心一些。”他癟嘴,嘟囔著:“今兒那兩個臭小子把我硯臺砸碎了,我沒有硯臺用了。”
“陛下私庫里的還少?”光是先帝給他留的就能裝一車,更別提還有內仆局做的和各個地方上供。
“那哪能一樣?”他振振有詞,“我統共就那麼一塊桃花底紋的,沒了硯臺我以后拿什麼磨墨寫字?寫不了字折子也批不了了。”
顧青昭斜他一眼。
真是能耐了,沒有硯臺連折子都不批了。
“既是寬兒和澤兒弄碎的,那我過些日子再給陛下補一塊。”
唐昀滿意了,笑瞇瞇地攬她入懷,“果然昭兒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了。”
“給個硯臺就是最好的了?”顧青昭哭笑不得。
“你給的,自然什麼都是好的。”
情到濃處,兩人相互依偎于一起。
這麼些年來,如今一帝一妃處在一塊,竟也生了些親人般的溫馨來。
他撫著她的頭發,“說起來,今兒你為何執意要罰澤兒?他還那樣小,很不經事。大的那個素來皮實,我罰他,一是想著他明年要上書房,二也是想揪一揪他的性子。”
“因為年紀小便要慣著?陛下本就因為他是老幺諸多疼愛了,怎能還偏著。”顧青昭正色:“何況是兩兄弟一起進的紫宸殿,偏他哥哥被罰,他就只思過,如此豈非叫宮里人更低看大皇子?兩兄弟眼下多好,要是因此叫日后兄弟隙墻禍起,陛下又該如何?”
唐昀愣了好一會子,旋即笑嘆一聲。
“我只想著,寬兒頑劣,澤兒年幼。倒沒細想到這些。”他頗有些自責,“你考慮周到,就依你說的做。”
“陛下要忙于政務,本就難以脫開身,我照料著是應該的。只是眼下澤兒雖還未長成,待他大了些,也要陛下多操心的。”
唐昀重重頷首,“該我做的,國事再忙,我也不會假手于人。”
他拉著顧青昭的手,認真道:“昭兒,我幼時是在廣集殿長大的,后來大了,也沒人會在我跟前說這些了。我并不知道大人們養孩子是怎樣的,可我信你。我若有什麼做不夠的,你與我說,我可以改。”
先帝于他,從未盡過父親之責,以至于到了如今他做了父親時也是無從做起,更不知于何處下手,便只想著將一切好的都給唐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