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大喜過望,“謝娘娘!謝娘娘!”
就在這個當口,外頭一個侍女輕腳進來了,稟報道:“娘娘,茯苓宮的張婕妤來了。”
“張氏?”虞良妃略一思索,“傳她進來罷。”
張氏和方舒兒不對付,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她和張婕妤,正巧都見不得方氏。
片刻后,張婕妤便進門了,她平日里十分囂張無禮,今日卻很冷靜,一直到虞良妃招呼她坐下來,她都格外的端莊。
虞良妃端著架子,“今兒吹得什麼風,張婕妤怎麼上本宮這兒來了。”
“嬪妾來,自是有要事相告。”張婕妤勾唇,眸光里晦暗不明,“方氏,只怕是有身孕了。”
此言一出,虞良妃就坐不住了,手指頭扣緊了座椅的扶手,“當真?”
“自然是真的。”
見她如此篤定,虞良妃手指微松,目帶審視,“張婕妤如此言之鑿鑿,可有什麼證據?眼下宮中可都沒有這個消息傳出來。”
張婕妤與方才人之怨,可是打東宮就有的了。
難保張婕妤是想利用她對付方氏,用這話來激她罷了。
“嬪妾只是想著娘娘許是會在意這個,故而來說一嘴罷了。信與不信,全由娘娘自個兒分辨。不過方氏才晉升了,又如此得寵。若是當真有了身孕,只怕又是下一個白嬪。娘娘可以不信我的話,等來日方氏步步高升時,希望娘娘也能坐得住。”張婕妤說了這句話就起了身,“話已至此,我也不便多待了。嬪妾告退。”
張婕妤來得快,去得也快,虞良妃看著她離去的身影,娟秀的眉頭死死蹙著。
“娘娘,張婕妤此話,不知是真是假,您萬不可輕信。”
侍女也憂心著,她家主子與方才人不睦是眾人皆知的,就怕這張婕妤圖謀不軌。
虞良妃卻眸光暗了暗,“不管是真是假,本宮絕不允許方氏再這樣得意下去。”
翌日,眾嬪妃依例給兩宮太后請安問禮。
“哀家乏了,你們散了吧。”壽安宮里,李太后目光灼然,“淑妃留下。”
頃刻間,殿內的人便都陸續退了出去,只剩了李太后和顧青昭兩人。
“自打翻過年關來,你又是晉位,顧家又是升遷的,真可謂是春風得意啊。”
李太后這話聽著就不對味兒,顧青昭從繡墩上起了身,“臣妾不敢。”
“你哪里不敢啊。”李太后陰陽怪氣,“前幾日永清伯夫人遞來帖子,我是想著她是你二舅母,這才準允她入宮了。你倒好,一陣打罵了出去,你何曾將哀家放在眼里?還有除夕時候的事情,你偏幫著那付氏,倒叫盡霜受了委屈。當真是枉費哀家疼護你。”
除夕宮宴那事都過去這麼久了,太后這個時候秋后算賬?
顧青昭想了想,昨兒,邱盡霜好像進宮了罷?
難怪了。
“太后娘娘一番愛護,臣妾自是銘記于心。正是顧念著太后的恩情,臣妾才不得不如此做啊。”顧青昭努力憋了憋,擠出些淚花來,“不知太后可否清退左右。”
太后見她這樣,雖然心里憋著氣,但還是叫殿內的人都出去了。
“哀家倒要看看,你能說出什麼花兒來。”李太后冷哼。
“娘娘當真是錯怪臣妾了。”顧青昭一邊梨花帶雨,一邊道:“想必娘娘也知道言官汪實被貶一事。”
“哀家自然知曉,可這有何關系?”
永清伯府奉上丹書鐵券后,唐昀暫饒了他們的過錯。
故而也沒將汪實與沈家勾連的事情公之于眾,清楚此事的只有少數人罷了。
而李太后,不在此列。
“娘娘有所不知,那汪實之所以如此抨擊臣妾和臣妾母族,正是受了人的誘騙。我那二舅母入宮,亦有心讓臣妾去陛下跟前求情。可此事重大,臣妾怎敢妄議,二舅母又是尋了您的門路來的,臣妾若是應了,豈非叫太后您也受非議嗎?”
李太后登時一驚,“你是說,汪實與永清伯府有關聯?”
顧青昭只含淚道:“臣妾也不甚清楚,只是心里覺得怪異罷了。”
可李太后想及永清伯府這幾日的舉動,心里是越發篤定自己的猜想了。
“好啊,這個呂氏!”呂氏帶信來求她時,只說是想念侄女兒,又獻上了許多珍寶,她這才允諾。沒想到竟在這里等著她!“說不準就是沈氏一族見不得你好,才尋了汪實來挖苦你呢。”
“這……”顧青昭垂淚,“臣妾只記得幼年去伯府時,不得長輩們喜歡,可卻不知,外祖家何以如此待我。”
說著,更是難受得哭起來。
不就是演戲嗎,誰不會啊。
沈家素來最喜歡用這個把戲了。
第228章 好心當作驢肝肺
李太后見了竟是覺得感同身受起來。
她出身李氏旁支,昔年也是受過主家的人冷眼挖苦的。眼下做了太后,才帶著自己那一支的起來了,沒人敢看不起。可幼年時候受過的氣,卻還歷歷在目。
“哼,不過是趨炎附勢罷了。”李太后冷哼不已。
顧青昭抹了抹眼角好不容易擠出來的淚水,繼續道:“至于太后說的除夕宮宴那日的事情。
的確是世子夫人無禮在前,臣妾自然想替太后庇護著世子夫人,可眾目睽睽之下,臣妾實在為難。”
“罷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