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時只以為是訛傳,如今連沈嬌自個兒都沒否認,可見并非謠言了。
見沈嬌那副做作模樣,夏衾翻了個白眼,“日后竟要與你這樣的人同為宮嬪,當真是晦氣。”
“你怎能這樣說沈妹妹!”邱止霜義憤填膺,“你自恃家中父親官位高,可你即便入選,左不過就是個婕妤,到了沈妹妹跟前,都是要行大禮的。”
沈嬌板著臉沒說話,也沒阻止,擺明了心思和邱止霜是一樣的。
夏衾冷笑,“真是可笑,如今還不是嬪主呢,架子倒是端得比妃主還像樣。”她冷嗤,“旁人不知曉便罷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那位置是怎麼來的?”
沈嬌聞言微微驚詫,不過也就是片刻的功夫,她便又得意起來,“你管我怎麼來的呢?總歸也是我沈家先祖得力才有的,我沈家百年基業,可比某些暴發戶強得多了。”
幽州刺史出身寒門,夏家也是這些年靠著幽州刺史功績卓然才起來的。
不論夏家如何得用,永清伯府如何衰敗。在沈嬌眼里,夏家始終上不得臺面,比不過伯府世世代代積累的功業。
夏衾眸光驟然漆黑一片。
她素來自傲,最聽不得「暴發戶」三字。
第230章 昭兒真是愛慘了朕~
關雎宮。
紅韶匆匆進門,“主子,儲秀宮秀女們發生了口角,還動手打了人。”
顧青昭正閑來無事給唐澤繡驅蟲小香包呢,聞言頭也沒抬,“這些事情,儲秀宮和毓秀宮的掌事女官們予以掌罰就是了。”
人一多了,就容易鬧騰。更何況是互為競爭對手的秀女。
選秀之初,她和齊貴妃就三令五申過。
若是秀女們不顧儀態規矩鬧事,掌事女官們有權利掌罰,該送出宮的就送出宮,該罰的就罰。早早地就定下了規矩的。
紅韶卻道:“動手的是幽州刺史之女夏秀女和那沈秀女。這兩人都是陛下圈了名字的,掌事女官們也不敢私自拿主意,這才來稟告主子您。”
顧青昭手中的針線停了停,抬頭細思片刻,“沈嬌也涉事了,此事我就不便插手了,你去知會貴妃一聲,她自會秉公處置的。”
“是。”
“主子歇會罷,您都忙活了大半日了。”沈臨端著茶來,順勢將接過她手中的東西,“眼瞧著就要入暮了,可不好再用眼了。”
“天兒愈發熱了,蚊蟲也多了起來。等去了行宮,只怕更是煩惱。小孩子細皮嫩肉的,若是被咬了,定要來哭的。”顧青昭看著那未做完的香包,目光柔和極了,“放著罷,我明日得空了繼續繡。”
“好,奴婢給您妥善放著。”
“說起來,這都快戌時了,澤兒怎麼還沒回來?”
正說著話呢,外頭就響起「噠噠」的腳步聲,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母妃-”
不一會兒,一個小人影就興沖沖撲了進來,后頭緊跟著一只白貓,丹青和守兒都還慢兩步才跨進門來。
“奴婢奉白嬪娘娘之命,送三皇子回來。如今既已送到,奴婢就先回宮了。”守兒淺淺福身。
守兒與關雎宮來往甚多,顧青昭笑道:“有丹青她們看著,出不了什麼差錯的,倒難為你家主子,次次叫你送他回來。”
“不勞煩的,娘娘待我家主子恩深,大皇子與三皇子又親密無間,這是奴婢應當做的。”守兒吟吟笑了笑,略一福身,輕腳離去。
顧青昭回眼,摸了摸兒子的頭,笑語嫣然地問:“今日和你兄長去何處玩了,這麼高興?”
“大哥哥帶我去攬月臺了,那兒好多人呢。”
攬月臺?
“你們進儲秀宮和毓秀宮了?”
那邊可好些秀女呢,雖說倆孩子還小,沒有避嫌之說。可到底不妥。
丹青忙回話:“大皇子三皇子只是想賞花來著,只在攬月臺,并未靠近儲秀宮和毓秀宮。”
顧青昭頷首,“少帶著皇子們去那邊,人來人往的,難免有個閃失。”
“是,奴婢知道了。”
“母妃不高興嗎?”小唐澤趴在她的腿彎里,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可愛得緊。
“不是不高興。”顧青昭將他抱上軟榻上來,柔聲道:“攬月臺那兒的人來人往的,母妃怕你出了差錯。”
“有大哥哥在,還有丹青姑姑,”唐澤小天使寬慰她,“母妃不怕。”
顧青昭笑著將他摟在懷里,“你呀。”
“瞧咱們三皇子,小小年紀就會心疼娘娘了呢。”沈臨笑著說道。
丹青更是笑靨滿面,“正是呢。”
顧青昭心里高興,揉了揉他的腦袋,“跑了那麼一圈,餓了吧,想吃什麼?”
小唐澤點頭,咧嘴笑得露出白白凈凈的小牙齒,語調輕快:“想吃桂花餡兒的糯米糕糕-”
也就是糯米糍。
“咱們宮里,也就主子做的糯米糍最好吃,三皇子這是惦記上了呢。”紅韶揶揄道。
兒子喜歡吃自己做的東西,顧青昭自是格外欣慰的,只是——
“糯米糍不易克化,如今快要夜了,吃了晚上該睡不著了。”顧青昭哄他,“給你換棗泥紅糖桂花糕好不好?”
有吃的小唐澤就很滿足,桃花眼兒一彎,“好。”
“真乖,明兒一早母妃就給你做糯米糍。”
翌日一大早,關雎宮的小廚房里就擠滿了人。
唐昀從前朝來,正殿里見不著人影兒,倒是小廚房圍著人,他不由驚奇,“這是在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