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來,這桃花刺繡的手藝,更是精進不少。
只這麼一條,便是連針線局都做不出來的。
雖說不是什麼價值千金萬金的東西,可便是這份心意,便價值連城了。
第389章 冊封翌日
顧青昭鄭重地收了,“我就不說謝你什麼的生分話了,只給你備了一樣東西,也算是我的賀禮。”
說著,顧青昭就拉著她到關雎宮連接前后殿之間的院子里,院中小亭邊的桃樹下,埋著一壇子杏花釀和一壇子桃花釀。
顧青昭著人啟了出來,贈給了白嬪。
“這是我母親的手藝,之前見你喜歡,便向母親多討要了兩壇子埋在這樹下。眼下酒香愈發醇厚,想來你會更喜歡些。”
白嬪不是個好酒之人,可唯獨顧夫人親手釀的酒,她最叫心心念念。
她眉眼彎成了一條縫,“喜歡喜歡,我就饞這一口呢。”
說著她想到什麼,又問:“只是姐姐為何也送我東西?對了,方才姐姐說什麼賀禮?”
“自然是你,好事將近了。”顧青昭紅唇微勾,笑如春風般和煦,“太后忌辰,陛下要大封有功有資歷的嬪妃,這一次,你也要封妃了。”
聞言白嬪先是一愣,“我也可以封妃?”
大邕朝皇室多看重出身她是知曉的,她一個卑賤侍女,能封嬪已然是陛下看在顧姐姐的面子上賜下厚恩。于她而言,這已然是莫大的恩寵了。
若是放在王府的時候,她可能還會想著要爬高一些。可如今見多了世面看多了人心她也想明白了。
人一生下來,本就是有尊卑之分的,她這樣的,已然算是跨越數道階級門檻的了,能以奴婢之身走到如今,已經是稀罕至極的了。
何況,在唐昀這一朝,上了妃位的。要麼就是出身極高、母族極有建樹的,要麼就是母族父兄手握重權正得重用的。
哪怕好些人曾質疑過顧姐姐的家世,可顧姐姐那也是正經官宦出身,眼下顧玄是國子監二把手又任職禮部,顧青禮更是任職尚書省最要緊的吏部和戶部,只一句「前程錦繡」是不足以概括顧府如今的繁榮的。
細想過之后,她便再未曾爭過,不管是權勢、名分,還是陛下。
她只想好好守著她的顧姐姐和寬兒過活。
可她萬沒料到,她這樣的,有朝一日竟也可以封妃。
顧青昭看出她的手足無措來,溫聲道:“你不必有所疑慮,或是覺得自己不好之類的。你是陛下長子的生母,當年東宮形勢危急緊迫,你于困頓之中安然產下寬兒,不管如何,你的地位都是毋庸置疑的。何況你有早年于廣集殿侍奉陛下的情分在。論資歷論子嗣,這個妃位,你是當之無愧的。”
“可我的出身……”
不管她走得多遠,出身給她帶來的卑微,總會如影隨形的跟著她,帶給她難堪和不自信。
尤其是到這樣的時刻。
“你能走到今天,出身已然不重要。”顧青昭正色告訴她,“如今的你,是大邕大皇子的生母,是陛下的良妃。你若再因出身而顧影自憐,反而是自尋煩惱。”
“你不如多想想,從嬪位升到妃位,對寬兒日后的前程,會有多大的助益。”
大邕皇子除了儲位之途,便是做親王。
生母位份越高,皇子享受的待遇便越好,日后封王建府娶妻,都直接或間接地與此相關聯。
閑散不受重視的親王和備受寵信的王,是截然不同的。
譬如南陵王和淮陽王這對親兄弟,淮陽王可以手握重權護衛邊關至今日,可南陵王早年只能灰溜溜地前往封地。即便年老了,也需有陛下特赦才能回京。
且即便回京,南陵王府和淮陽王府的分量,也相去甚遠。
“這是陛下的恩典,也是陛下對你的期盼,陛下希望你,能更好的教養寬兒,撫養他成才。”
顧青昭說著,白嬪便聽著。
只是她下意識將顧青昭口中的「陛下」換成了「我」。
不是她信不過唐昀,只是現實擺在眼前。若非她與顧姐姐交好,又有顧姐姐開口替她說話。這個妃位,唐昀寧愿沒有估計也輪不到她。
“本就是件天大的好事,是我庸人自擾了,倒要勞煩姐姐來勸我。”她聞言莞爾,對著顧青昭粲然一笑,“謝謝。”
顧青昭知道她這話是何意,也知道她為著什麼,于是清聲笑道:“可也別謝得太早,我正要找你幫我做事呢。”
白嬪自然義不容辭,“姐姐盡管說,只要我能做的,我定不遺余力——”下一句是,“不能做的,搶也好,做個惡人也好,都要為姐姐促成。”
顧青昭失笑,伸手挽住她往外頭正殿走。
“我倒不要你做什麼惡人,我就是尋你替我管管事。”
正說著呢,外頭紅韶匆匆來稟報,“主子,李婕妤來了。”
來的自然不止李婕妤。
今日是圣旨冊封顧青昭為皇貴妃的第二日,后宮所有嬪妃,乃至齊貴妃都得親自來拜見的。
關雎宮內,雖不是第一次這樣云集所有嬪妃,可氣氛與之前,卻迥乎不同。
除了還在禁足的沈嬌和因病重實在不能下榻的吳才人,其余的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