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昭狐疑,“從前的司天臺監似乎不是這位?”
去年大邕災禍連連,司天臺在渝州地動的事情上,建功不少。那位司天臺監,顧青昭也是有過幾面之緣的。
唐昀肯定地說道:“前司天臺監因功升遷到了禮部,現任司天臺監是今年才提拔上來的。之前是司天臺的副官。”
顧青昭若有所思地點頭。
“瞧著你心不在焉的?”唐昀心思敏銳,見她眉眼間總松展不開,不由聯想到了福卉流產的事情,頓時有些心疼。
他鄭重其事:“福卉的事情你不需要管,在你冊封禮之前,我定會查個水落石出。不管是誰在背后搗鬼,我定不會輕易放過。”
他這個做皇帝的實在是最清楚的,絕沒有什麼皇貴妃濫用職權苛待公主的事情。
明顯是有人想借此事做文章污蔑昭兒。
顧青昭露出微笑,“許是臨近冊封禮,有些緊張罷了。陛下不用憂心。”
唐昀又豈能真的不憂心。
等顧青昭陪他用過膳食回去后,唐昀立馬就召來京兆尹。
“朕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務必在三天之內查得是誰在暗中污蔑皇貴妃。”
京兆尹負責京內治安,聞言頓覺身上擔子千斤重。
“微臣謹遵圣諭。”
除此之外,唐昀又撥了兩隊專攻情報搜查的千牛衛隊出宮暗探。
如此一來,明有京兆尹,暗有千牛衛。
皇宮中,也有吳英和蔡海等人探查。
不出兩日,果然叫人查出是有人收了賄賂惡意散播謠言。
那些人皆是一些市井流竄的小販或手頭無正經活計做的人,易收買,又極難查出來。
此事明顯是有人暗中操作。
雖要查明那背后之人的底細還需些時日。可如今的證據,已然足夠證明皇貴妃的清白。
京兆尹在大朝會之時,便將此事宣之于眾臣知曉。
大臣們在心驚膽戰的同時,也著實訝異、艷羨于陛下對皇貴妃的上心。
眼瞧著冊封之期將臨,紀似錦奉詔入宮,為白良妃診脈調理身子。
自紀似錦將那藥方給予尚藥局后,為及時看顧白良妃的狀況,她每月會入宮一次,與尚藥局醫師一同為其診脈。
到了朝云宮,白良妃便趕緊拉著她進了內室,小心翼翼關上了門窗。
“你突然來信要入宮來替我診脈,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紀似錦每月診脈的日期,在上一次診脈結束后便會定下。可明明還有十多天的,紀似錦卻突然暗中托蔣忠祥叫白良妃提前召她入宮來。
想及紀似錦已與顧青禮定親,便是皇貴妃的親嫂嫂,眼下這個當口這般急切,定是為了顧姐姐的事情而來。
白良妃不由得慌亂了。
紀似錦見左右沒人,這才湊近白良妃,悄聲說了句什麼話。
午后,米尚食來關雎宮拜見時,便顯得很是謹慎小心。
顧青昭隱隱察覺到什麼,便屏退了底下閑雜人等。
米尚食忙道:“娘娘,白良妃托奴婢來告訴您,外頭曾有人瞧見司天臺監與永清伯府的人來往。”
聞言,顧青昭驟然一驚。
這幾日來的疑惑和不安,似乎找到了些許緣由。
“沈嬌……司天臺……”
本該不相關的人,此刻卻因千絲萬縷的關系,而顯然成了一體。
“蔡海!”
“奴婢在!”
“暗中去查,司天臺監可與榮氏或是齊氏有舊。”
永清伯府已然敗落,若是還有能力捆綁住司天臺監這樣的人物,如今也不至是這個下場了。
除非,齊渺在其中斡旋。
沈臨都驚訝得厲害,“主子的意思是,司天臺監有問題?”她立馬反應過來,眼里寒光四溢,“若真是如此,那冊封的吉日,斷不是什麼好日子!”
第399章 皇貴妃病重?
顧青昭迅速思慮片刻,當機立斷,“姑姑,后日你暗里給沈嬌傳個消息,只叫她以為我驟然染病。”
“染病?”沈臨遲疑了會子,大致曉得了她的心思,只問:“主子此病,該是如何模樣,需要嚴重些否?”
顧青昭搖頭,對她道:“不必太重,但要起碼未來三日,不能見人。”
沈臨了然,屈膝,“是,奴婢這就去做。”
十三日,夜里,守在咸芳宮宮外觀望的方七就瞧見寸心面色焦急地進了里頭。
寸心是沈嬌身邊最得眼之人,更是知曉自家主子的謀劃,得到消息后,便匆忙回宮。
“主子,皇貴妃病了。”
“什麼?”沈嬌猛然抬起頭來,驚詫又略有心慌地看向侍女,手里的書冊被她捏得死緊,“這個當口她病了?什麼病?”
“說只是風寒,可如今也是不能輕易出門的了,需要靜養幾日。”寸心很是慌亂,“素來也有帶病冊封的后妃,可奴婢就怕依陛下對皇貴妃的寵愛,會推遲冊封吉期。”
這也正是沈嬌最擔憂之處。
“給我來蓬衣來,快!我要去鳳鸞宮一趟。”
鳳鸞宮和咸芳宮離得并不近,沈嬌眼下只是美人,沒有轎輦可乘,只能不顧疼痛趕忙加快腳步往齊貴妃那里趕。
在她披星戴月趕路的時候,唐昀也到了關雎宮外。
他連蓬衣都來不及穿,眼見關雎宮就在眼前他卻如何也等不得,連忙叫轎夫落轎,自個兒就風似的從轎夫們身邊經過,一開始是疾走,后來是小跑,最后干脆舍掉了什麼帝王威嚴就往里頭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