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叫她覺得無比嫌惡。
她沒再理會李太后,兀自坐在那里。
李太后見狀,冷笑,“怎麼,你還妄想著陛下來幫你不成?哀家實話告訴你吧,就是陛下來了,哀家不放澤兒走,也沒人可以帶走他。”
下一刻,一道軟糯的童音驟然傳來。
“母妃!”
顧青昭甫一起身,唐澤就忙小跑過來投入她懷里。
顧青昭咬唇,連忙將他抱在懷里,輕輕撫摸著他的頭安慰。
“乖,母妃來了。”
她之所以和李太后周旋這麼久,等的就是現在。
此等變故,實實叫李太后的笑容僵在臉上。
她死死盯著領著唐澤出來的那位內侍,“楊無!你做什麼!”
楊無是壽安宮的太監,是她除張璃之外,最信重的人。
楊無躬身,“太后娘娘,人往高處走,還請您勿怪罪。”
“可笑!”李太后激動地站起身來,“哀家是太后,哀家才是高處!”
內殿里,卻無一人回應她這話。
正如薈萃所言,整個皇宮,唯有陛下最尊貴。
陛下信任看重之人,才是高處。
太后自個兒作踐了與陛下的母子之情,怨不得旁人。
太后才意識到壽安宮發生了什麼。
她咬牙切齒看向顧青昭,“你這個毒婦!是你,挑撥離間!”
“沒有誰挑撥離間。”正當這時,唐昀大步而來,“從始至終,都是母后您,罔顧與朕的情分。”
他身后跟著許多臉生的內侍侍女。甫一上來,就接替了太后身后那些人的位置。
李太后這才知曉驚恐,“你要做什麼?!”
“母后年歲已大,卻操心太多。兒子只是想要您清閑清閑罷了。”唐昀上來,握住顧青昭的手緊了緊,才又冷冷看向太后,“這些都是兒子千挑萬選來伺候您的,必不叫您委屈。”
“你這是軟禁!”太后怒吼,“哀家是太后,你豈能如此待哀家?”
“母后也知道自己是太后,可母后自己做了什麼丑事,難道還要朕來細說嗎?”唐昀眸光冷冽。
“哀家何錯之有?”李太后叫囂著,“哀家是太后,榮氏也是太后,她能輔佐你登上帝位,哀家自然也能從孫兒中擇取優者教導。總比她顧青昭好上百倍!”
唐昀冷眸,“母后當了這麼多年的太后,心中貪念,終究沒改得過來。”
早年利用他爭寵,又險些與榮母后鬧翻,叫他過不下去。
皆因其貪欲。
“行宮清靜,更有好幾處佛堂,母后就搬去行宮頤養天年吧。”
“逆子!”李太后怒目圓瞪,“哀家是你生母!哀家是太后,后宮無后,你怎能將哀家挪去行宮!”
“母后放心,兒子不會虧待了昭兒的冊封禮,待昭兒正式冊封副后,后宮便算有后位了。到那時,母后即便去了行宮,也萬事無恙了。”
他隱忍了這麼多年,也委屈了昭兒這麼多年。如今榮母后喪期已過,他也終于可以不用顧忌什麼。
“為了昭兒的名聲,母后明面上的待遇不會少了。眼下,母后就暫且安心住在壽安宮吧,等翻過年關去,兒子會親自送您去行宮。”
說罷,他一手抱著唐澤,一手牽了顧青昭,緩緩往外走。
李太后見他這樣決絕,一顆心跌到了谷底,“皇帝,你當真如此絕情!”
唐昀駐足,卻沒回頭,“不是兒子絕情,是母后您,從未在意過兒子的生死榮辱。”
“兒子不是傻子,母后也并非榮母后。您若還想自己晚年過得好些,就安生待著。否則……”
后面的話他沒說完,可李太后卻知道,他是真能狠下心來對付自己了。
李太后恨得咬牙,對著他的背影怒吼,“逆子逆子!若早知今日,哀家當年就不該將你生下來!”
唐昀穩健的步伐微有停滯。
幼年時,他只要不能替她爭寵,或是不能為她引見榮母后時,她說過許多這樣的話。
可他已不是幼年那個唐昀了,不會再因為這樣的話,而難受自抑。
“是嗎?兒子也當真希望,從未有過您這樣一位母親。”
他不再停留,領著妻兒,出了壽安宮。
彼時寒夜已深,外頭燭火熠熠生輝。
顧青昭反握住了他的手,與他十指相扣。
第407章 李沈勾結
前頭小內侍提著宮燈躬身慢行,寒夜下,燭火光輝滿溢,照亮了長街。
她與他并肩行著,嗓音和緩輕柔,似夏日夜月的光輝,舒靜而溫柔。
她說:“陛下,從來不曾虧待過太后。”
所以,也不必自責內疚。
唐昀垂著的睫毛微微顫動,他抬頭,唇邊露出淺淺的笑容,眼里融了昏黃燭光的影和她沉靜的面容。
“嗯,我知道。”
他不是小孩子了,已然知曉親者不一定為親的道理。
他自有彼此相互愛重的人,在身邊。
“夜里冷,也不知道多穿件衣裳。”他握著她的手,只覺觸及冰涼,許久都不能為她暖一些起來。
“不是冷,”她牽著唐澤的手緊了緊,“是怕。”
唐澤抿唇,一邊小步走著,一邊仰頭看母親,安慰她:“母妃,我一直都好好的,沒有受委屈。母妃別怕。”
唐澤到了壽安宮,自然是受不了委屈的。
畢竟太后妄想利用他來拿捏唐昀和顧青昭,定不會傷害了他。壽安宮也有唐昀和顧青昭安排的人,會照料好他。
可即便事實如此,做父母的,哪里又能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