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蘭芝緊咬著嘴唇難堪至極。
齊夫人卻是個厚臉皮的,她臉上那日留下的鞭子印都還沒好全,說起話來卻半點不害臊,
“親家說的這是什麼話,那都是誤會,蘭芝也是怕蕭家有難萬一她腹中有子保不住不是,她也是為著阿堯好……”
蕭二夫人冷笑:“那她有子嗎?”
齊夫人一噎:“那不是以為有嗎……”
別說蕭二夫人,就連旁邊站著的霍柔她們都是忍不住露出嘲諷來,感情齊家是聽說了魏婉蕓有孕的消息才鬧這麼一出來,找個這麼蹩腳的借口,真當他們都是傻子?
蘇錦沅有些皺眉的說道:“蕭家今日不愿與人爭執,齊小姐和齊夫人還是請回吧,免得讓大家難堪。”
齊夫人頓時惱怒,她有些怕蕭家的人,卻看不上蘇錦沅,一個跟人逃婚私奔的賤蹄子哪能上得了臺面:“你有什麼資格讓我們走,老太太都還沒開口,你個小輩憑什麼不讓蘭芝進去……”
“就憑她是蕭家長媳,蕭家的事情她自然有資格開口!”
謝云宴坐在輪椅上,褪去少年意氣之后鳳眸冷漠涼薄,
“蕭家不缺孩子,也不缺姓齊的血脈,齊小姐既然拿了放妻書就不再是蕭家的人,就算有孩子那也是齊家的,跟我蕭家無關。”
“六弟……”
齊蘭芝忍不住看他,以往謝云宴待她極為尊敬,也總是笑臉相對。可如今少年開口卻格外不留情面,
“我沒姐姐,齊小姐這聲弟弟還是別叫了。”
“鄧叔,送齊家的人出去,別讓她們擾了二哥的眼!”
鄧廣平還記得那天齊家人逼著老夫人放人的情形,齊蘭芝撞了腦袋要死要活的非得要離開,如今見著蕭家起復又想回來。
他滿是不屑的頂著疤臉上前,抓著齊夫人就推攘著兩人朝外走。
齊夫人扭頭尖聲道:“你們蕭家不能這樣,蘭芝是二公子明媒正娶的夫人,那天也是我逼著她走的……”
見蕭家人冷漠,她抬眼看見蘇錦沅就指著她道,
“你們不能厚此薄彼,蘭芝只是膽小才會離開,可卻比不上蘇錦沅跟人私奔逃婚,你們都能讓她回來不計較她跟人茍且,為什麼就不能原諒蘭芝?”
“至少蘭芝清清白白從來沒跟別的男人……啊!”
齊夫人話沒說完頭發就被人從后撓了一把,疼的險些栽倒在地。
一個小姑娘手里還薅著一把頭發,俏目瞪圓了:
“你這個老潑婦,你說誰跟人茍且,說誰不清清白白?!”
齊夫人頭皮都炸裂的疼,捂著腦袋尖叫著就想上前撓她。而那小姑娘卻靈活的朝后退了半步,抬腳就朝著她小腿肚子上踹了一腳,疼的齊夫人直接栽倒在地。
小姑娘掐腰:“我告訴你,我家阿沅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你再敢胡說八道敗壞她名聲,我打死你!”
齊夫人疼的哎喲出聲,齊蘭芝也是嚇了一跳,“你是什麼人,竟敢出手傷人?”
“我是你姑奶奶!”
那小姑娘叉著腰滿是兇狠的朝著兩人呲了呲牙,可抬頭撞上從人群外走進來的白衣青年時,她雙手連忙放了下來,原本的兇狠沒了。
嘴巴一癟,眼圈一紅,可憐兮兮的踩著小碎步過去,拉著青年的衣袖,
“衡哥哥,他們欺負人。”
“……”
周圍的人目瞪口呆。
蕭家的人也是一臉:“……”
到底誰欺負誰?
那齊夫人腦門上都快禿了。
蘇衡感覺著周圍那些古怪至極的目光,有些無奈的伸手拍了拍小丫頭的腦袋,“與你說過多少次了,別動手薅頭發,臟。”
小姑娘眼兒溜圓,“可我又打不過……”
薅頭發才是制勝絕技,甭管男女,一薅一個準兒。
蘇衡輕嘆了聲,拿著帕子替小姑娘擦了擦手后,才對上齊家人道:“我是阿沅的兄長,剛才聽你們辱罵阿沅,齊夫人的教養就是這樣,冤枉一個小姑娘清白?”
齊夫人尖聲道:“我什麼時候冤枉她了,是她跟一個叫陸琢的私奔,逃婚了蕭云熙,這事兒滿京城都知道……”
“你說的陸琢如今在京兆府大牢,罪名是與人合謀強搶官家女子。”
齊夫人瞪大了眼,就連蘇錦沅也是驚愕。
蘇衡神色溫和:“陸琢不過是個拍花子,知道我妹妹與蕭家有婚約在身,綁了她之后想要與我們蘇家和將軍府換取贖金,是我妹妹機靈自己逃了出來,怎麼落到齊夫人嘴里就成了與人私奔了?”
“都說見微知著,人同彼心。”
“齊夫人當年與齊大人的婚事雖然不甚光彩,搶了你妹妹婚約逼得親妹上吊,你母親以死相挾才逼的齊家迎你入門,可你也不該以己度人信口污蔑我妹妹。”
齊蘭芝怒道:“你胡說什麼,你別污蔑我娘!”
蘇衡溫柔淺笑:“我可不是齊夫人信口雌黃,齊小姐若不信,不如問問齊夫人她和齊家這婚事是怎麼來的?”
“說起來你母親還得謝謝你,要不是當年她懷上你的時候那麼及時,她也未必能進得了齊家大門。”
齊夫人臉色猛的煞白,撞上齊蘭芝不敢置信的目光時,只覺得渾身都在發抖。
不可能的……
這些事情怎麼可能被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