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回頭皮一麻,苦哈哈的心里抱怨一聲自家主子陰晴不定,手里卻是干脆利落地扯著韁繩就駕車朝著城外去。
……
蘇錦沅回了丞相府,看著手里那鑰匙遲疑了一下,到底還是決定照著謝云宴說的做。
何家那些銀子他們不可能全部守得住。更何況薄膺既然知道動手的是謝云宴。要是不表示一下,恐怕這老頭兒回頭真得卡著謝云宴領兵的事情。
她到了主院之后,探頭朝著里面看了眼,還沒來得及找院子里的丫環問問老頭兒的心情如何,就聽到旁邊傳來道涼颼颼的聲音,
“要進就進,探頭探腦的干什麼?”
嚇!
蘇錦沅猛地朝后退了半步,就被薄膺抓著胳膊拉了回來,“小心老夫的花!”
他手里拿著還在滴水的葫蘆瓢,褲腳和衣袖都挽了起來,長袍下擺塞進腰間瞧著有些不修邊幅,而在蘇錦沅腳下不遠處就擺著一株樹苗,上面還有幾個欲開未開的花苞。
薄膺蹲在地上捧著那花骨朵看了看,一看地上被蹭掉了一顆。頓時就心疼的臉色都變了:“掉了掉了,你這丫頭走路都不瞧著的嗎,老夫的花兒!”
“我不小心的…”蘇錦沅有些心虛,“您別這樣,我賠給您就是。”
“你拿什麼賠?”
薄膺聞言就瞪了她一眼:“你知不知道這可是三醉花,朝暮皆不同,滿京城就只有這麼一株。”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糊弄著從那幾個老家伙手里搶來的,結果還沒等著開花兒呢,就被這臭丫頭給辣手催了花。
蘇錦沅微愕,“三醉花?就是那個一日三換,色不相同的三醉花?”
“不然你以為呢?”
薄膺心肝兒都在疼。
蘇錦沅頓時就閉了嘴,她手里是有些銀子,又剛得了謝云宴送的那成山的銀票,可有些東西不是銀子就能買來的。
這三醉花極為珍貴,據說花開一日,清晨如雪潔白,日出之后就變成妃色,等到日暮傍晚時卻又會變成如血殷紅,直至凋謝。
她上一世也曾聽聞過這東西,卻一直都只聞其名未曾見到過實物。而這東西也極得權貴喜愛,文人士子也紛相追逐為其賦詩,每次聽聞出現時都能賣出天價來,難怪薄膺會心疼成這樣。
“還好還好,只是掉了兩個花苞,沒傷到根莖……”薄膺蹲著檢查了一番,才瞪了眼蘇錦沅,“還愣著干什麼,還不趕緊過來幫老夫人?”
“哦!”
蘇錦沅連忙過去,照著薄膺的話替他挖好了坑,將周圍雜草清理干凈。然后跟著薄膺一起小心翼翼的將那株三醉花放了進去根系掩埋好。
兩人削了支架在旁邊撐著,怕日頭太大會曬傷了三醉花,又繞著那附近用竹子搭了個棚子,讓人取了冰盆過來遠遠放著每日換下。
等零零碎碎地弄完,那三醉花栽好之時,外頭天都快黑了。
薄膺起身時晃了一下,蘇錦沅連忙伸手扶著:“您小心些!”
“沒事,就是蹲的太久有些犯暈。”
薄膺由著蘇錦沅扶著他回了房中,等滄山端著盆進來洗干凈手后,他才捶著腰說道,“待會兒夜里記得守著些,可別叫風給花吹倒了,還有這幾日要趕在日出前澆水,不然日頭一大那花受不住。”
滄山應了一聲后,薄膺扭頭就瞧見蘇錦沅臉上花里胡哨的泥漬,忍不住笑起來:“你這是在泥地里滾了一圈?知道地說你跟老夫種花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去犁地了。”
他拿著身旁的帕子扔給了蘇錦沅,
“趕緊擦擦,小姑娘家家地瞧著跟個邋遢鬼似的。”
蘇錦沅忍不住就白了薄膺一眼,她變這樣能怪誰?
就著銅盆里的水將臉上的泥土洗干凈之后,蘇錦沅又恢復了白白嫩嫩。
下人將水撤了下去,又送上了冰鎮的涼飲后,薄膺才瞧著她問道:“蘇家的事情解決干凈了?”
蘇錦沅嗯了聲:“我跟我叔父他們感情不好,也不方便直接回去。所以就告訴了我堂哥,他會處理好的。”
薄膺對蘇萬全那個兒子倒是有些印象,端方有禮,君子如玉,最關鍵的是個聰明人,有蘇錦沅親自叮囑,那蘇衡提前解決了后患,想必蘇家應該也不會有麻煩。
薄膺多說了一句:“這事有些太過湊巧了,有機會的話你得讓你那堂哥問問,看你嬸嬸是怎麼得來的消息。”
“眼下京中能買到糧的地方都已經被人占了,她是怎麼從這些人手里分走的糧食。”
說句不好聽的,現在的糧食在有些人眼里那就是黃金,那些個權貴世家都不夠分的,余氏怎麼有本事弄到糧食。而且她突然殺出來搶糧無疑是在虎口奪食。
蘇萬全一個小小的主事哪來那麼大的膽子,這事瞧著就像是有人在給蘇家下套。
第103章 哭窮
蘇錦沅眸色微沉:“我知道,我也叮囑了堂哥,他會留意的。”
蘇家的事情畢竟跟薄膺無關,他點到即止提醒了幾句也就沒再多說。
蘇錦沅看了眼靠在椅子上滿是閑適地喝著茶飲的薄膺,遲疑了下才開口說道:“相爺,我明天要出城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