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什麼眼神?”春回瞪他。
夏生扯扯嘴角:“沒什麼……”
“什麼沒什麼,我問你話呢!”
春回蹭在夏生跟前,“你不覺得公子跟席公子有些奇奇怪怪的?明明之前公子還挺討厭席公子的,還叫程叔暗地里使絆子呢,怎麼剛才突然就和顏悅色了?”
夏生面無表情。
有什麼好奇怪的,不就是公子喜歡大少夫人,以為席君寧想要跟他搶,少男懷春恨不得圈了地盤將獵物護在爪子之下,不許旁人染指半點。
剛才突然發現一直以為是敵人的人呢盯上的是別的獵物,對大少夫人也沒那心思。
泄了戾氣之后,自然化干戈為玉帛。
夏生打從謝云宴之前引著余氏跟蘇萬全一腳踩進囤糧的事情里,為著替大少夫人出氣,也誆騙著大少夫人出丞相府「偶遇」開始,就隱約猜到了自家公子的心思。
更何況昨兒個夜里碼頭受傷之后,公子明明有傷藥,卻非得晾著傷口等著大少夫人出城之后賣個慘。
他家公子要不是動了心哪會廢這麼多心機。
也就是春回蠢了吧唧才瞧不出來。
夏生回答的干脆:“不知道,你要是好奇,去問公子。”
說完他直接朝前叫了聲,
“公子!”
謝云宴腳下一停:“嗯?”
“春回有事兒想問您。”夏生賣春回賣的干凈利落。
春回瞪大了眼,萬萬沒想到夏生這麼狗,眼瞅著謝云宴朝著他看來,他朝著夏生就給了一胳膊肘,然后找了個借口訕訕道:“公子,這顧向凌咱們怎麼處置啊?要不然趁著夜黑風高,挖個坑直接埋了?”
“你腦子進水了?”
謝云宴沒好氣的說道,“他這幅樣子能跑來大佛寺,就算真是偷跑身邊也不可能只帶著這麼一個隨從。更何況那個丹南縣主就是個潑婦。”
那個丹南縣主護犢子護的毫不講理,將顧向凌當成了眼珠子。
顧向凌前些時候才被人打斷了腿。如今能從府里跑出來要麼是他機靈偷跑。要不然就是丹南縣主默許的,也派了人隨行保護才讓他出城。
謝云宴拎著死狗一樣的顧向凌,怎麼看都不覺得這玩意兒是個有腦子的。
“他來大佛寺的事情和順侯府肯定知情,就算退一萬步,他真的是自己偷跑出來的,他一個瘸子被人推著來來去去怎麼可能沒人瞧見?”
“你要是現在挖個坑把他給給埋了,明兒個和順侯府的人就能打上門來。”
蕭家在大佛寺,顧向凌也在。
他為著什麼而來是個人都清楚。更何況這往生池邊這麼多人站著,剛才這里的動靜也未必沒有其他人瞧見,教訓一頓也就算了。
真要將人弄死,那就是結了死仇了。
他倒是不怕和順侯府,可是魏婉蕓呢?
以丹南縣主的性子,要是顧向凌真死在這里,她賴不上蕭家恐怕也會糾纏著魏婉蕓和魏家不放。
跟個瘋子是講不通道理的,謝云宴可不想給他們招惹這種麻煩。
春回被罵的縮著脖子嘟囔:“那怎麼辦?難不成公子打算就這麼放他回去了?”
夏生也是在旁皺眉:“公子,這個顧向凌幾次三番糾纏三少夫人,還時常在外口出狂言,提及他與三少夫人以前那些事……”
他們雖然不怎麼跟和順侯府的人來往,可是京城就這麼大。
有些事情只要有人說了,就根本藏不住消息。更何況這個和順侯府世子從來就沒顧全過魏婉蕓的名聲,只恨不得將他那「深情」宣揚的人盡皆知。
“他先前在外大放厥詞,公子已經教訓過他幾次,還誘著慧嬪的侄子跟他大打出手打斷了他兩條腿,可他卻依舊不懂得對三少夫人敬而遠之……”
“這次要是不讓他知道厲害,我怕他還會再來糾纏。”
顧向凌這種人就是仗著家世不知道天高地厚。要是不一次將他打疼了,他只會一次又一次的纏上門來。
魏婉蕓臨產在即,要是再讓他這麼「撞」上幾次。
萬一惹得魏婉蕓動氣,那可就是大事了。
謝云宴眸色冷沉,他當然知道。
處理顧向凌,輕不得也重不得。
輕了,他不知道疼;
重了,和順侯府那邊又不會善罷甘休。
他得想個辦法既能讓他吃虧,又要讓和順侯府的人哪怕知道是他做的,也只能咬牙認了這虧。
謝云宴說道:“扒了他們兩的衣裳,扔去后寺廂房。”
“我記得你那有些燃情香,點燃了之后,再去找人過去。”
夏生目光微動:“公子是說……”
謝云宴聲音冷漠:“他既然這麼心思浮動,那就讓他好好清醒清醒,也順道讓人都知道知道,他這麼多年不肯娶親,口口聲聲喜歡著三嫂到底是為了什麼。”
春回和夏生都跟了謝云宴多年,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春回眼珠子一亮頓時道:“這個我懂,公子放心,我會安排妥當,保證讓他一戰成名!”
“別被人抓住了手腳…”謝云宴叮囑了一句。
夏生遲疑:“可是顧向凌知道是公子下手,他要是回去,和順侯府的人也會知道……”
“他們知道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