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到了這沈喬這里,直接住進了主院偏廂不說,還能隨意進出后院。
薄柄延忍不住說道:“我知道父親回護后輩,可沈喬畢竟是個男的,永蘭和秀蘭都還沒出嫁,讓他住在主院這邊隨意進出,是不是有些不大合適?”
薄永蘭是他的小女兒,薄秀蘭是他三弟的嫡女,兩人都還沒及笄,也沒說親。
他夫人已經跟他抱怨過幾次了,說內院突然多了個男人,他們家姑娘又時常要給老夫人請安,之前就已經撞上過一次了,這要是見面多了。
萬一出了事……
薄膺看了長子一會兒,見他憂心忡忡的樣子突然就笑了:“放心吧,沒有什麼不合適的。”
“她往后還會跟府中常來往,府里的丫頭提前見見她也沒什麼,就當彼此熟悉熟悉,往后也好相處。”
薄柄延聞言就瞪大了眼,聽著這話一瞬間就想歪了。
沈喬一個半大小子,又不是京城人士,父親卻說以后還會常來往,甚至不介意讓府里的姑娘與他來往。
這……
難不成父親是想要沈喬跟府里的姑娘行嫁娶之事?!
這怎麼行?!
薄柄延下意識的反對,那沈喬看著瘦瘦弱弱少不經事的,還這麼不懂規矩,永蘭和秀蘭卻都是他們千嬌萬寵的嬌嬌,哪能隨隨便便就嫁了人?!
薄膺滿是惡趣味的看著自家兒子胡思亂想,卻沒解釋。
蘇錦沅跟著滄山過來時,沒想到屋中還有其他人,她忙行禮:
“相爺,伯父。”
她剛叫了人,就感覺薄柄延的目光跟帶了刀子似的剜著她,瞅著她時更是一臉的審視,還帶著些說不上來的嫌棄。
蘇錦沅莫名。
她怎麼得罪這位薄家大爺了?
薄膺眼底藏著笑朝著她招招手,讓她到了跟前:“不是出城去了,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該辦的事情已經辦完了,又遇到地動,怕京中出事所以就先回來了。”
蘇錦沅有些遲疑的看了眼薄柄延,之前她在薄家時,薄膺都鮮少讓她跟薄家的人碰頭。如今卻當著薄柄延的面見她,她遲疑了下問道,
“相爺,京中如何了,可還順利?”
薄膺揚眉:“老夫安排的事情,你覺得能出差錯?”
蘇錦沅神色微動:“事成了?”
“成了。”
薄膺坐在椅子上說道,“西北的邸報已經送進京城了,是經的端王府的手,陛下本就氣怒之前方隆火燒碼頭,京中之人抬高糧價的事,今兒個夜里這地動一來更是雪上加霜。”
太史令的天相之說,齊盛送來的西北邸報,京中突如其來的亂局,豫國公等人欺上瞞下抬高糧價,這樁樁件件都踩在了慶帝的底線之上。
“陛下雷霆震怒,豫國公必受牽連,賑災之事他不僅不會阻攔,還得想方設法的促成此行讓其順順利利。”
“我估摸著明兒個陛下那邊就會明旨賑災,之前囤糧的那些人也會上繳糧食以功抵過。至于前往西北的欽差人選,陛下也會召閣中商議。”
“快則三日,慢則五日,必定會出結果。”
蘇錦沅聞言目光熠熠,哪怕早就知道薄膺的打算。可真當看到他這麼輕而易舉就將豫國公府還有那些權貴坑了進去,卻從頭到尾都沒讓自己沾染半點。
她依舊覺得震撼。
這就是能兩朝為相,屹立不倒的權臣的手段嗎?
“父親!”
旁邊薄柄延越聽越是震驚,這些都是朝中大事。而父親突然出手對付豫國公的事情也無人知曉。就連他也是等到事發之后才隱約猜出來的。
這般隱秘的事情本該秘而不宣。可他如今怎麼能這麼輕易的就說給沈喬一個半大小子聽?
薄柄延有些急:“父親,這些是朝中大事,您怎能隨意告知旁人,若是他不小心泄漏出去……”
“不會的。”
薄膺說道,“這小丫頭嘴緊的很,人又機靈。就算是你不小心漏了嘴,她也不會說出去的。況且往后她便算得上是你師妹,都是一家人,就你那點心眼未必能瞞得過她什麼。”
“什麼一家人,我不同意……”
薄柄延壓根沒聽清楚薄膺前面的話,只聽到后面的一家人,條件反射就想拒絕。
開玩笑,他女兒和侄女哪能隨隨便便嫁人?
只是他話才剛出口就反應過來薄膺說了什麼,猛的瞪大了眼,“小丫頭?!”
“師妹?!”
薄柄延出聲的同時,蘇錦沅也是驚訝:“相爺,您……”
“怎麼?忘記你與老夫的賭約了?”
“不是。”
蘇錦沅當然記得她跟薄膺之前的賭約。
以囤糧之事立賭,五日為限。
只要薄膺能夠不傷及無辜,且用他的辦法湊到足夠的糧食,且能解決西北之事,送謝云宴一場平步青云,就算是他贏。
今天剛好是第五天,囤糧的事情已經解決了,賑災西北不會再缺糧食,而眼下負責賑災的官員雖然未定,可她莫名覺得這人一定會是謝云宴。
也就是說。
這場賭約,薄膺贏了。
第133章 收徒
蘇錦沅抿唇半晌,開口說道:“我記得與相爺的賭約,可是拜你為師……”
“怎麼,覺得老夫不配教你?”
“當然不是!”
蘇錦沅連忙搖頭,“您貴為一朝宰輔,文臣之首,能拜您為師是多少人都求不來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