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這,無疑是在動朝廷根基,挖慶帝的墻角,也難怪慶帝會忍不了。
“這事是相爺安排的?”蘇錦沅問道。
誰知道滄山卻是搖頭:“不是,相爺知道這事之后也很是驚訝。”
那私鹽、鐵礦都是禁物,朝中不是沒人打這上面的主意,可但凡伸手都會做的小心翼翼,消息也是瞞得嚴嚴實實。
薄膺剛知道豫國公府與此事有關的時候也是驚訝極了。
蘇錦沅聞言見滄山不像是說謊,而且也必要說謊,她腦子里突然就浮現出謝云宴的臉來。
難道是他做的?
外頭天色還沒全亮,四周街面也冷冷清清的,馬車沒有任何停留就直接到了蕭家門外不遠處的地方,滄山勒了韁繩將馬車停穩之后,就對著蘇錦沅道:
“少夫人,我就送你到這里了,免得太近了被人瞧見。”
蘇錦沅嗯了聲,從馬車上下來之后說道:“替我轉告相爺,等到西北之事定下來后,我再過府道謝。”
“好。”
滄山也沒多留,見四周無人便駕車離開。
蘇錦沅在巷口站了一會兒,這才轉身朝著蕭家后巷走去,等從角門入內就回了玉磬堂。
元福和杏兒都跟著蕭老夫人她們去了大佛寺,鄧廣平也不在府中,她尋了個丫頭問了謝云宴下落,知道他還沒回來,就自己先回了房中。
等到晌午之后,謝云宴才回來。
知道蘇錦沅回府直接就去了玉磬堂,等瞧見穿著素色紗裙,解了發髻隨意用玉簪挽著長發,斜倚在椅子上搖著扇子的蘇錦沅時,他神色下意識就柔和了下來。
低聲吩咐春回拿著東西先退下,他自己就大步進了房中。
“嫂嫂。”
“你回來了?”
蘇錦沅看他穿著絳紫色官服,額間有些薄汗,忙朝著一旁說道,“珍珠,去替六公子取些鎮著綠豆湯來,再取水過來讓六公子擦擦臉。”
拿著扇子替謝云宴扇了扇風,見他端著桌上放涼的茶水一飲而盡,她不由道,“外頭這麼大的日頭,怎麼這會兒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跟京巡營和禁軍的人在京中巡視?”
謝云宴說道:“燕陵領著人去了,而且地動停了之后,也沒出什麼亂子,用不著我一直跟著。”
外頭陸續有丫環端著東西進來,珍珠將水盆放在一旁,擰了帕子遞給謝云宴。
等他擦了汗、凈了手后,旁邊另外一個丫頭才將冰鎮好的綠豆湯遞了過來。
謝云宴喝了一口,就感覺那涼意順著喉間淌進了心里,連帶著從外頭帶回來的暑氣也跟著散了許多。
“別喝太多了,小心傷著腸胃。”蘇錦沅搖著扇子說道。
謝云宴嗯了一聲,又飲了些后,這才將碗放了下來。
幾個丫頭端著東西陸續退下去后,屋中沒了旁人。
謝云宴才看著眼前女子:“你不是去了相府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蘇錦沅撇撇嘴:“是去了,不過今兒個一早就被薄相趕了回來。”
“趕回來?”
謝云宴眼尾一揚,薄家那老頭子對蘇錦沅稀罕的很,早前又是打賭又是忽悠的,還跟他鬧了一出險些翻臉,如今居然主動趕她離開?
“是出什麼事了?”
蘇錦沅腿朝著椅子上蜷了蜷,搖著扇子時,幾縷垂落的青絲隨風輕晃:“也沒什麼大事,他想讓我拜他為師。”
第136章 老狐貍從不做賠本買賣
謝云宴頓了下:“拜師?”
“很奇怪吧。”蘇錦沅靠在椅子上說道,“我自己也很驚訝。”
薄膺開口說要收她為徒之前,連半點征兆都沒有。而她最初時更以為他不過是在玩笑。
畢竟不管怎麼說,無論她的女子之身,還是已經嫁入蕭家的事情,都不像是能夠被薄膺收為弟子的人。
蘇錦沅雖然沒進過學,可天地君親師她還是懂得,這東西也不是開玩笑的。
一旦真拜了師,薄膺與她之間就是比血脈親緣更親近的關系,互相倚仗,福禍共存,就連薄家也得跟蕭家攪合在一起。
蘇錦沅以為,像是薄膺這麼聰明的人,是絕不可能做這種賠本生意。
謝云宴也是沒想到薄膺居然會想要收蘇錦沅為徒,他突然就想起之前在宮中時,薄膺跟他討要蘇錦沅的事情,還有后來薄膺暗中所做的一起。
他忍不住皺眉:“所以薄膺跟你打賭,就是為著這個?”
蘇錦沅有些煩躁的搖了搖扇子:“他是這麼說的,我與他說過換個賭注,可他不愿,只說他喝了我的拜師茶后,之前賭約就一筆勾銷。”
謝云宴沉吟了下:“那你是怎麼想的?”
“我也不知道。”
蘇錦沅有些煩躁,手指繞著肩頭落下的發絲打著圈兒,“要是論私心,拜入薄膺門下我肯定是愿意的。”
如果真成了薄膺的弟子,就等于是打上了薄家的印記,也找到了一尊靠山。
薄膺這麼多年從未收過弟子,她若拜在他膝下,他總得庇護一二,往后無論是蕭家的安穩,還是謝云宴的仕途,有著薄膺這層關系在,都能夠更加順遂。
蘇錦沅很清楚蕭家現在的處境,看似鮮花著錦,花團錦簇,可實際上這光鮮卻只是表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