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陽縣就在隴西郡下轄內,讓魏春華得了這麼大一個便宜?
徐閣老冷眼看著龔連忠,直將他看的冷汗直流。
“父親,此事也怪不得龔大人。”
徐家長子徐振柏說道,“當年的事都過去這麼多年了,誰能想到魏春華居然還能有這般造化,而且陛下也說的是讓他暫代隴西郡守,咱們未必沒有機會……”
徐閣老冷哼了一聲:“別想了,陛下旨意上雖說是暫代,可只要接下來魏春華不出差錯,這隴西郡守的位置就是板上釘釘,誰都奪不走。”
“那咱們……”
徐振柏目光微閃,隱隱露出些兇色。
沒等他說話徐閣老就冷沉著聲道:
“收起你那點兒小心思,你以為陛下為什麼會越過我和朝中這些老臣。甚至就連薄膺那里都未曾詢問就直接讓禮部下旨。”
“他怕是已經疑心熊銳元之死與我們有關,你要是敢這個時候朝著魏春華動手,就等于是送上門的靶子。”
徐振柏皺眉:“那難不成就這麼將隴西郡拱手讓人?”
那可是他們最大的聚寶盆,就這麼給了人哪能甘心。
更何況接手的人還是魏春華。哪怕隨便換了其他人也好,他們還能想辦法收服。可這個魏春華卻是骨頭硬的砸碎了都不肯低頭的。
“而且父親,熊銳元手里可還握著些東西,他死的不明不白。萬一那些東西落到謝云宴手上,那咱們……”
徐閣老神色陰沉下來:“派人去雍州,想辦法查清楚熊銳元到底是怎麼死的,還有那些東西。如果真在謝云宴手中,絕不能讓他活著回京!”
“那魏春華……”
“先別動他。”
徐閣老深吸口氣,“陛下旨意才剛下,他要是死了,就等于明晃晃的打陛下的臉,先派人看著,找機會再說。”
他心情糟糕透頂,打從謝云宴突然搶了戶部出京開始,好多事情就都像是脫離了掌控。
想起還在禁足的豫國公,薛閣老沉聲問道,“芮攀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徐振柏頓時來了精神:“已經辦妥了,陛下果然跟父親想的一樣,派都監司的人暗中去了漕河,也嚴刑拷問了被抓的人,線索直指京城……”
徐閣老聞言微松了口氣,好歹這件事情還算順利。
等到豫國公出來,有他對付謝云宴他也能松快一些,到時再想辦法挽回局面,可還沒等他露出笑來,徐振柏接下來的話就讓他僵住。
“也怪那蕭家的人倒霉,芮攀之前居然跟蕭縉有私交,我順水推舟將事兒引到蕭家身上。”
“等都監司的人回京之后,陛下一定會疑心是蕭家陷害豫國公。到時候父親就能順理成章除了謝云宴……”
“啪!!”
徐振柏話還沒說完,臉上就挨了一巴掌。
“誰叫你擅作主張,陷害蕭家的?!”
“父親……”徐振柏眼中僵住,“不是您想設局,讓蕭家入甕……”
“那是豫國公出來以后,誰讓你現在就動手?”
先是芮攀的死,緊接著又是熊銳元的死,連帶著他們大肆彈劾謝云宴欲置他于死地,這麼多的「巧合」撞在一起。
難怪陛下突然擢升魏春華,難怪陛下會突然惱了他。
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蠢貨!
徐閣老氣得雙眼泛黑,完了,他之前準備的那些全都完了,他狠狠瞪著徐振柏時,只覺得一股郁氣堵在胸口。
一個踉蹌時,徐振柏和龔連忠都是大驚失色。
“父親!”
“閣老!!”
第172章 避雨
徐閣老病了,接連幾天都沒上朝,明面上說是入秋之后著了風寒,抱恙在身,可卻有小道消息流傳,說他是為著陛下讓魏春華接管隴西郡的事情,在與陛下置氣。
消息也不知道打哪兒傳出來的,不過兩三天時間,就傳的人盡皆知。
蘇錦沅也聽到了這消息,只是卻沒太放在心上。畢竟無論是徐家與皇帝置氣,還是徐閣老真病了,對她來說都沒什麼太大的關系。
她擇了一天天氣晴好時,打算跟霍柔一起去瞧瞧府中產業,順道去新開的染布坊那邊盤一下賬,將賬目移交到霍柔手上,她好騰出手來去整理城外的那些莊子田戶。
誰知出府時艷陽高照,剛走到半路就突然下了急雨。
那雨勢極大,又伴著狂風,雷聲陣陣的,好像要將馬車蓋子都掀翻了開來。
“大少夫人,這雨勢太大,馬受驚了,不肯再走。”元福拉著韁繩壓著狂躁的馬匹,朝著車中說道。
蘇錦沅掀開簾子朝外看了一眼,那大雨啪嗒啪嗒的砸在地上時,幾乎能瞧見碩大的泥坑子,這雨怕是一時半會都停不下來,她抬頭看了眼,就見不遠處有個茶樓。
蘇錦沅對著元福說道:“先不走了,去那邊茶樓避避雨。”
元福連忙牽著馬趕車到了茶樓邊上,那邊已經停了不少馬車,顯然都是過來避雨的。
等馬車停下來,蘇錦沅和霍柔進了茶樓之后,發間都見了水跡,裙擺也濕了一截,兩人跺跺腳,想讓小二尋個雅間坐一會兒,卻被告知已經沒了。
蘇錦沅朝著周圍看了一圈,只能退而求其次:“那替我們安排個靠角落,稍微安靜點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