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
她話音還沒落下,頭頂上方就傳來驚喜聲音。
蘇錦沅疑惑抬頭,就見穿著石榴紅長裙的汪茵趴在欄桿上朝下揮手,見她抬頭之后,直接朝她咧嘴露出個大大的笑容,然后對著那小二說道:
“她們是我朋友,將人帶上來吧。”
小二連忙引著蘇錦沅和霍柔上了二樓。
汪茵見她們過來就笑瞇瞇的跑上前,先是跟霍柔見禮,叫了聲「三少夫人」之后,就拉著蘇錦沅笑道:“我剛才看窗外的時候,就瞧見像是你,沒想到還真是。”
見兩人頭發都濕了,她連忙拿著帕子遞給蘇錦沅,又讓身旁丫頭將帕子給了霍柔,引著兩人進了身后雅間,
“快進來,喝點茶誰暖暖,別著了涼了。”
蘇錦沅拿著帕子擦著發間的水,跟著汪茵進去時,就腳下一頓。
“大哥?”
她愣了下,看向另外一人,“薄五公子?”
蘇衡和薄聿怎麼也在?
霍柔也是一臉驚訝,她倒是不認識薄聿,可蘇衡卻是認識的。
她扭頭看向汪茵,汪茵就笑著解釋道:“這雅間本來是蘇大哥他們的,我之前去了康王府,陪著宜寧郡主賞花,剛從那邊回來走到附近就下了大雨,過來避雨的時候遇見他們了,所以就一起了。”
蘇錦沅和霍柔這才釋然。
“趕緊坐吧。”
蘇衡在旁倒了茶水給兩人,見她們濕淋淋的樣子說道,“怎麼淋成這樣,要不要緊?”
蘇錦沅笑了笑:“沒怎麼淋著,就是頭發沾了點兒水。”
見她不像是說假,蘇衡這才松了口氣。等兩人將發間水跡擦干之后,喝了些熱茶,幾人才彼此打了招呼,而蘇錦沅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薄聿跟蘇衡關系極好,算是摯交。
幾人本都是年輕人,且又算是熟識之人,坐在一屋倒也不會尷尬陌生。
再加上有汪茵這個活寶在,不過一會兒,倒是也熱鬧了起來。
蘇錦沅和蘇衡互相問了近況,又與薄聿閑聊了幾句,彼此熟稔記起來之后,說著說著,就說起了這幾天京城最讓人議論的事情。而身為八卦來源的汪茵更是對于徐家的事情格外好奇。
“聽說陛下為了徐閣老罷朝的事情動了氣,本是下旨讓魏春華代管隴西。如今變成了直接接管了,徐閣老置氣不僅沒威脅著陛下,反倒是幫了那位魏大人一把。”
蘇衡在旁聽的忍俊不禁:“你這都是打哪兒聽來的亂七八糟的?”
“外頭都這麼說啊。”
汪茵努努嘴,“我昨兒個跟宜寧郡主她們去玩兒,席間聽人說起的。”
“他們說徐閣老向來強勢慣了,也早將那隴西視為囊中物,還說隴西和崇昌兩廂遙望,杭志寬和熊銳元本都是徐閣老的門生,那雍州就相當于是徐家后院,這麼多年沒少給徐家賺取好處。”
“熊銳元死后,徐閣老哪能甘心將隴西拱手讓人,早早就想好了繼任的人,可誰知道卻被那位魏大人給截了胡。”
霍柔于政治之事上哪怕不夠敏銳,可聽著這話也覺得有些不對勁,有些遲疑的說道:“這話不像是徐家人會說的吧,這位徐閣老是不是得罪了誰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那雍州可是朝中重地,又與北狄接轄。哪怕素日里掌權之人勢大,那也該為皇室俯首,外間卻將雍州說成是徐家后院,還將那熊銳元和杭志寬扯了出來。
這簡直就是將徐家朝著風口浪尖上推。
薄聿手中拿著茶杯,指尖輕蹭著道:“何止是得罪,這是想要將徐家架在火上去烤呢。放這謠言的雖然不知是誰,可推波助瀾的絕非一人兩人,否則也不會這麼快就喧囂于塵。”
“謠言?”汪茵眨眨眼。
薄聿淡聲說道:“徐閣老就算在朝中再得勢,也斷然不敢將徐家凌駕于皇室之上,更不可能這麼直接的跟陛下對著來。”
“且隴西郡守的事早已落定,旨意已發,就說明陛下短時間內是不會改變主意的,既已如此,他再與陛下置氣也只會讓自己難堪,惹陛下生厭。”
“徐閣老在朝中沉浮多年,他又怎會將自己和徐家推到這種尷尬境地。”
汪茵聞言滿是疑惑:“那他是真病了?可薄家為什麼沒請太醫?”
她皺眉說道,
“我聽我爹說,徐閣老罷朝三日,就連陛下都下旨讓太醫過府探望了,可徐家那邊一意推脫,只說已經請過大夫,靜養幾日就好。”
“這要不是裝病,他干嘛不讓太醫替他診治?”
第173章 活該
蘇衡聽到這里忍不住低笑出聲:“他那病來的蹊蹺,哪敢請太醫。”
蘇錦沅原本在旁磕著瓜子聽著八卦,聽到蘇衡這話話,眨眨眼問道:“大哥這是知道什麼內情?”
其他幾人也都是紛紛看向蘇衡。
蘇衡笑道:“徐閣老的確是病了,還病的不輕。不過他不是天涼著了風寒,而是被徐家長子徐振柏給氣的。”
“氣的?”薄聿驚訝。
蘇衡點點頭說道:“前幾天陛下下旨讓魏春華接管隴西之后,禮部侍郎龔連忠就調取了河陽縣令魏春華的官簿,帶去了徐閣老府中,后來也不知道怎麼的,龔連忠再回吏部時就惶惶不安,然后就傳出徐閣老生病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