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云宴遠在梁州,他一時半會兒奈何不得。
可蕭家還在京中呢,能給他們添添堵他倒是樂意至極。
“這結親是好事,總得替他們宣揚宣揚。”豫國公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
那人目光動了動,就笑道:“多謝國公爺提點,這般大好的喜事,是該普天同慶一番。”
……
蘇錦沅讓元福去查齊蘭芝的事情還沒消息,齊蘭芝跟顧向凌定親的事就已經傳得人盡皆知。
先不說蕭二夫人聽說這事后,氣得險些厥過去,就連一直在陪著孫兒的蕭大夫人,也沒了素日里的高貴嫻靜,黑著臉擼著袖子拎著裙擺,就一副想要跟齊家拼命的架勢。
蘇錦沅知道消息瞞不住了,忙跟霍柔拉住了蕭大夫人。
被老夫人責問時,蘇錦沅有些歉疚:“怪我,原想這事不算光彩,和順侯府跟齊家那邊肯定會想盡辦法壓著,哪想到會被人宣揚出來。”
霍柔急忙說道:“這事跟大嫂沒關系,我們也是前幾天才知道的,怕祖母和二嬸知道了生氣,又不想三嫂知道后糟心,所以大嫂才瞞著府上。”
“祖母,您別氣大嫂。”
蕭老夫人胸口起伏,見霍柔面帶忐忑,蘇錦沅也是抿著嘴角,她深吸口氣才說道:“我不是氣你們,我只是在氣齊家和齊蘭芝!”
她自問對齊家不薄,對齊蘭芝也算疼愛。哪怕她之前在危難時撇了蕭家,她也頂多是跟她和齊家斷絕了往來,卻從未因此為難過他們。
可齊家怎麼能這麼糟踐蕭家!
選誰不好,偏偏要選顧向凌,他們將魏婉蕓置于何地?
蘇錦沅扶著蕭老夫人替她順氣,低聲道:“祖母,齊蘭芝跟顧向凌廝混本就是丑事。
一旦傳出整個齊家的姑娘都會遭了牽連,和順侯府也丟了大臉。”
“我之前從阿茵那里知曉,他們原是想將婚期壓在明年,等齊蘭芝出了一年孝期,再找個機會將兩人的事說出。如今卻突然抖了出來,怕也并非他們所愿。”
蕭老夫人目光一沉:“你是說,他們也被人算計了?”
蘇錦沅嗯了聲:“這事兒鬧出來,齊家跟和順侯府沒臉,蕭家也同樣丟人,又將婉蕓扯了進去,把壓在暗地里的污糟事情全部掀翻在臺面之上。”
“那兩家跟咱們之間,就再難安好。”
故意掀出這事的人,既是想給蕭家添堵,也同樣是為了讓那兩家跟蕭家結仇,而且……
蘇錦沅低聲道:“齊蘭芝能跟和順侯府定親,很大可能是兩人廝混之后她懷了顧向凌的孩子,拿住了和順侯府的把柄,我怕那算計之人,會拿齊蘭芝有孕的事攻擊二弟。”
蕭二夫人坐在一旁,蘇錦沅話音一落,她就明白了她說的是什麼。
齊蘭芝嫁進蕭家三年都未有身孕,跟旁人廝混兩次就懷了孩子。
外人固然會說她不知廉恥,可同樣會笑話她兒子蕭云堯不能生,笑話他們蕭家二房活該絕脈。
她喉頭腥甜,氣得渾身發抖:“早知道,我當初讓她死在府里都不該放她走!”
讓她兒子到死都不能安生!
霍柔忙扶著她:“二嬸,你別氣,這種人就算不放她走,留在府里也是禍害。”
她一邊替蕭二夫人順氣,一邊對著蘇錦沅道,
“大嫂,這事怎麼辦?”
“現在外頭已經將三嫂扯了進來。要是再把二哥也扯進來,咱們蕭家真被他們踩著當了笑話了。”
蘇錦沅眉頭緊鎖。
她原是打算確定了齊蘭芝是否懷孕之后再做打算,想辦法將蕭云堯和魏婉蕓摘出來。可如今這事被其他人先一步揭露出來,讓她一時間也有些束手無策。
齊蘭芝沒拿放妻書也就算了,她拿了放妻書,又跟蕭家斷了關系,蕭家這時候再湊上管她的事情,那才叫人笑話。
蕭老夫人突然開口:“阿沅,你說齊蘭芝懷了顧向凌的孩子?”
蘇錦沅眉頭緊鎖:“我也是猜測,否則和順侯府不可能吃了這悶虧,在這個關頭讓兩家定親。而且若非她有了孩子,那算計之人也沒必要將兩家的事掀出來。”
沒孩子,頂多就是讓人笑話那兩家什麼鍋配什麼蓋,專撿著別人不要的東西。
可有了孩子,能牽扯的就多了,光是蕭云堯不能生子的事情,就能將整個蕭家臉皮都被摔在地上踩。
誰知蕭老夫人卻是冷聲道:“不可能,她絕無可能懷了顧家的孩子。”
蘇錦沅一愣。
屋中幾人也都是紛紛看向蕭老夫人,就聽她斬釘截鐵的說道,“齊蘭芝根本就不能生,她又怎麼可能有孕!”
一屋子人目瞪口呆。
蕭二夫人「唰」的起身:“母親,您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齊蘭芝不能生?!”
蕭老夫人見她眼睛都紅了,而其他人也都是看著她。
她沉默了片刻才說道:“你還記得齊蘭芝嫁進府中第二年,去參加七夕盛宴時,她與她表妹起了沖突,兩人跌進浣花湖的事嗎?”
“當時被救起來時,她昏迷不醒,我親自去請了太醫過府替她診治,那時候就已經診出她宮內積寒,先天不良,且宮體畸形不可能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