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宴失蹤,按理說他們一定會出去尋找,可他卻說他們被困在含山關,且這信中只字不提阿宴是怎麼失蹤的,我怕這事恐怕是有蹊蹺。”
薄膺聞言臉色冷沉了下來,他指尖「篤」、「篤」的在桌面上輕敲著,半晌開口:“等問過滄山再說。”
滄山的情況很是不好,本就受了傷,又快馬加鞭送信回京,一路折騰下來,等蘇錦沅見到他時,就發現他整個人瘦了一大截,臉上涂著傷藥,走路也一瘸一拐的。
薄膺讓他坐下之后,這才問道:“傷怎麼樣了?”
滄山有些虛弱:“不礙事,大夫說養上些時日就行。”
薄膺這才松了口氣,轉而正色問道:“梁州那邊到底怎麼回事,謝云宴怎麼會失蹤?”
滄山說道:“具體的,我也說不清楚。”
蘇錦沅皺眉:“什麼叫說不清楚?”
“因為謝大人失蹤的特別突然。”
滄山見幾人都是皺眉看他,他解釋說道,“梁州賑災結束之后,朝中派去的人跟謝大人做了交接,連帶著之前被剿的北狄戰俘,也全數交給了含山關的俞將軍。”
“陛下下令讓謝大人歸京,那天夜里,余將軍跟幾位大人替謝大人踐行,因是私宴就沒允許任何人跟隨,可誰知道踐行宴上卻突然遭了刺客,謝大人帶人追擊刺客之后,就失蹤了。”
蘇錦沅和薄膺他們都是滿臉驚愕,蘇錦沅追問:“那后來呢?”
“后來余將軍他們派人一路追逐到了城外,見到了幾具刺客的尸體,周圍也到處都是打斗的痕跡。”
“派去搜查的人順著那里入了林間,見到了好多血跡,先前陛下賞賜給謝大人的那枚玉玦也掉落在那附近,可謝大人卻是下落不明。”
滄山說道,
“謝大人失蹤之后,夏生他們就察覺到,謝大人之前的居所被人翻了個底朝天,好些東西都不見了。”
“丟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夏生和春回的情緒特別激動,只一口咬定了是那天赴宴的人提前布好了局,想要謀害謝大人,還說丟了什麼賬冊。”
“余將軍說他從未對謝大人動手,可春回他們不信,情緒激動之下還跟人動了手,傷了朝中派去接管賑災之事的大人,他們就被直接扣在了含山關。”
蘇錦沅神情一愣。
賬冊……
那賬冊不是早就被謝云宴送回了京,被她藏在了蕭家?
蘇錦沅原本焦急的心,突然就平靜了下來,心生疑竇之下,她面上卻沒露出分毫,只是佯作焦急的問道:
“那其他人呢,他們就沒派人去找阿宴?!”
第190章 猜疑
“那麼多人,就沒將阿宴找回來?”蘇錦沅聲音著急。
滄山臉色微白:“已經找了,方圓數里,附近城池,到處都派人去找了,可始終沒有謝大人的下落。”
薄聿年輕的臉上多了些疑惑,像是有不解,直接就問出口:“那余將軍為什麼要困住謝大人身邊的人,還有你身上的傷……”
滄山苦笑:“五公子,您可知道現如今謝大人在梁州的聲望?”
薄聿愣了下,像是想到了什麼,目光微變。
滄山就說道:“先不說那些因他重得安寧的災民,就是郾城百姓,在他跟余將軍設局,生擒了北狄之人后對他感激涕零,他被人行刺失蹤的消息要是傳出來,會天下大亂。”
“而且春回傷了陛下派去的人,那郾城副守一直跟謝大人不和,強行扣押了春回他們想要問罪,余將軍是為了保他們性命,才將人困在含山關內。”
“余將軍剛開始壓著消息不敢外傳,只派人私下尋人,可時間久了,謝大人失蹤的事還是傳了出來,是余將軍暗中放我離開,讓我回京送信。”
“至于這傷……”
滄山虛弱道,“我離開含山關不久就被人截殺,他們像是想要從我這兒找什麼東西,好在那天湊巧遇到有人經過,才僥幸救下了我。”
“我混在他們之中,一路躲避追蹤之人,才順利回京。”
薄膺面色沉凝:“你說謝云宴失蹤之后,曾有人翻遍他住處,他身邊的人也說丟了東西?”
滄山點點頭。
薄膺追問:“可知道是什麼東西?”
滄山遲疑了瞬,才道:“謝大人沒說過,不過我隱約猜測著,應該是之前在前任隴西郡守那里拿到的賬本。”
“我們從隴西離開前往梁州的路上,就已經遇到過好幾次刺殺,更有兩次,謝大人險些都沒了命。”
“謝大人到梁州之后不久,就曾想要派人送東西回京,只每次還未出城就出了事情,東西也差點被人搶了,后來謝大人就歇了這心思,只身邊所帶之物時時刻刻都有人守著。”
滄山身上本就帶著傷,這一路奔波幾乎沒有歇過腳,不過說了幾句話,他聲音就有些喘了起來,慘白的臉上更是冒出冷汗,看著狀況就不大好。
薄膺說道:“好了,這些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歇著。”
讓人進來扶著滄山離開,蘇錦沅在他快出房門時突然叫住了他:“滄山。”
“蕭少夫人還有什麼吩咐?”
“你說你在郾城城外被人截殺時,有人救你,你才僥幸活命,那些是什麼人,也是前來京城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