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兒,他可都親眼看著,總覺得這丫頭這麼看人時,骨頭縫子里都透著冷。
蘇錦沅收回目光:“席君寧,我感激你當初對蕭家相助,也謝你保住婉蕓腹中孩子。可是你要明白,婉蕓不是齊蘭芝,她對三弟的感情,也不是齊蘭芝那般膚淺可比。”
“齊蘭芝的下場就在眼前,世人對女子苛刻也能窺出一二,我不希望婉蕓身上惹上她不該招惹的惡名。特別是在顧向凌之后,她好不容易才能清清白白。”
“你明白嗎?”
席君寧手中動作一停,臉上笑容僵住,半晌才移開眼嗤笑了聲:“本公子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也從不做勉強人的事兒,你未必太過杞人憂天。”
蘇錦沅淡聲道:“那就好。”
她不會攔著蕭家女眷改嫁,也不覺得她們活該一輩子守寡,老夫人當初也是這念頭。可無論是不是改嫁,至少不該在這個時候,她神色緩和下來,
“你去玉笙居時,順道替阿柔瞧瞧傷勢,她昨夜護著意哥兒時也受了傷,跟婉蕓說一聲,等我腿上傷好些了再去看她。”
席君寧瞧著蘇錦沅這幅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恣意指使著他去做事,可明明剛才警告之言還猶在耳邊,他冷哼了一聲,扭頭就走。
到了門前突然站定,又回過頭來,“蘇錦沅。”
“嗯?”
“你說這些話,那你自己呢?”
蘇錦沅愣了一下。
席君寧看著她:“有些事情我相信以你聰明,你不會看不出來。”
“我對婉蕓就算有什麼心思,在她出孝之前也絕不會越雷池半步。倒是你,與其警告我不如先想想你自己。”
謝云宴那狗崽子的心思,他不信蘇錦沅察覺不到。
沒有預料中的惱羞成怒,也沒尷尬無措,蘇錦沅聽完之后只是沉默了片刻,就平靜道:“你說的對,不能讓蕭家蒙羞,我是得好好想想。”
席君寧張張嘴,他原是以為蘇錦沅跟謝云宴之間未曾挑破,她卻來提魏婉蕓的事情,一時氣惱就說了出來,可沒想到他說完之后。
對面挽著傾髻的女子依舊如常,一雙黑眸毫無波瀾。
席君寧突然就有些泄氣,就跟氣沖沖一拳頭打進了棉花里一樣,于人而言不痛不癢,自己卻憋悶的險些氣暈了頭。
他啪的一聲甩了下扇子,沒好氣道:“剛才的診金二百兩,讓人給我送去杏林堂。”
蘇錦沅彎眸:“好。”
席君寧:“……”
更氣了!
珍珠剛從外間回來,就碰上朝外走的席君寧。
“席……”
還沒叫出聲,席君寧就跟她錯身而過,黑著臉氣沖沖的走了,珍珠滿臉疑惑:席公子這是怎麼了?
進了屋中,珍珠奇怪道:“少夫人,席公子怎麼生氣了?奴婢瞧他走時那架勢,像是要去跟人干仗似的。”
平日里那麼風光霽月好脾氣的人,剛才黑著臉時,走路都帶著煞氣。
蘇錦沅說道:“沒什麼,興許不知道是誰招惹了他。”她隨口說了句就問道,“你把陸其的住處安排好了嗎?”
珍珠連忙說道:“已經安排好了,就在府里文德苑,那里本是府中公子進學的地方,之前府里出事,先生全走光了,文德苑那邊也就空了下來。”
“那里離咱們玉磬堂不算遠,隔著兩處海棠門,四周也安靜,再加上藏書也多,老夫人說在那里辟個住處給小公子,既能方便少夫人探望,也能讓他好好進學。”
陸其雖然是杏兒的弟弟,可既然蘇錦沅收了他當義弟,留在府里自然就是貴客,府里下人直接改口叫了小公子。
蕭老夫人她們也因為杏兒救了蘇錦沅的命,對陸其格外偏疼一些。所以索性就將人留在文德苑,當成府里孩子養著。
珍珠說道:“奴婢剛才回來時,去見了鄧管家,鄧管家說已經找好了下葬的地方,等外頭雨勢停一停,就能安排人送杏兒下葬了。”
蘇錦沅嗯了聲:“其他那些人呢?”
珍珠說道:“其他那幾個人里,有兩個家里已經沒人了,也是府中負責安葬,剩下的那幾個,家里的人今天一早就已經過來,將他們尸身領走了。”
“老夫人給他們每家都發了喪葬費和安家的銀子,也交代下去,那幾家的人往后要是有什麼事情,都可以來府中求助。”
蘇錦沅這才放心下來。
“對了少夫人,童越已經讓人打斷了那周氏二人手腳,也將銀子搶了回來,那些銀子……”珍珠問了句。
蘇錦沅說道:“送去京中善堂吧,也算替他們行善積德了。”
她將陸其之前死活要留在她這的身契拿出來看了眼,交給珍珠說道,“把這個好生收起來。
第203章 膽大包天
珍珠看了眼那不倫不類的賣身契,忍不住笑道:“小公子怕是真以為,他將自己賣給蕭家了。”
買賣人奴哪里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契約要找人公證,還得去府衙將奴籍記入官府。一旦入了奴籍,往后也就不能參加科舉,更不可能當官。
哪怕將來自贖其身,也得帶著身契和主人家的文書去官府銷檔,才能重新歸于良籍。
蘇錦沅想起陸其一本正經將賣身契塞進她手里,義正言辭說他自賣其身,將來必定會好好追隨蕭家的樣子,就忍不住低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