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想保住你婚事順遂,余氏和蘇心月就勢必會抓著汪大哥不放,想盡辦法攪黃了汪大哥的親事。而汪家為保名聲,還有你在蘇家將來安穩,就只能咬牙娶了蘇心月。”
蘇錦沅說得格外冷漠,而話里的兩個選擇,都讓汪茵覺得后背生冷,
“你覺得汪伯父他們,最后會選哪一個?”
汪茵張了張嘴。
蘇錦沅看著她:“汪伯父他們疼你,也疼汪大哥,這種二選其一的辦法,他們恐怕哪個都不會選。”
換成尋常權貴人家,肯定會委屈了女兒,成全兒子。
可汪家不同,汪光中夫婦疼兒子,卻更疼閨女,汪舜也是個在意妹妹的,絕不會為著自己就讓汪茵吃虧,最后的結果,只有可能是汪舜和汪茵的婚事都毀了。
“你的性格向來都是愛憎分明,眼里容不下半點沙子,蘇家毀了你大哥的親事,你絕不會饒了他們,對我哥肯定也會心存芥蒂。就連汪伯父他們恐怕也會對我哥有了意見。”
“如果這個時候,宜寧再從旁攛掇幾句,齊孜彥多在你眼前晃晃,表露出對你的愛慕之心,你會不會一氣之下,答應了康王府的親事來成全你哥?”
“也好名正言順的去教訓蘇心月?”
汪茵眼睛瞪圓,想說她才不會拿著自己親事兒戲,可對著蘇錦沅那雙好像能將人看透的眼睛。
那話到了嘴邊,卻又說不出來。
她自己知道自己的性子,要是真像是蘇錦沅說的這樣。因為她毀了她哥哥的親事,她肯定不會跟蘇衡在一起,一氣之下干出混事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我這麼說,你可能覺得夸大,其實想要驗證也容易得很,你只看接下來這兩日,宜寧和齊孜彥會不會去找你。”
蘇錦沅看著她,
“宜寧可謂是將你的性子摸得透透的。而且這事肯定也不是她一人所為,康王府也定然知情。”
汪茵咬牙切齒,朝著蘇錦沅道:“這事要真是她干的,我跟康王府沒完!!”
她有些坐不住,匆匆站起身來就說道,
“阿沅,我得回去跟我爹說這事。”
蘇錦沅朝著她道:“這事是要讓汪伯父知道,不過你先別表露出來,等等看看王府那邊的反應。”
“他們既然鬧出這麼一樁事情,就不可能只有馬場那邊,你跟汪伯父說一聲,讓他早些遣人去你嫂嫂家里說一聲,免得被人捷足先登。”
汪茵連忙點點頭:“我知道了,我這就回去跟我爹說。”
她說完之后直接轉身就風風火火的走了,那架勢就像是要去跟人干架一樣。
蘇錦沅揉了揉眉心,讓珍珠將元福叫了進來,吩咐元福出府一趟,去將馬場的事情告訴蘇衡。
等人走后,她想起蘇心月才有些厭煩。
這兩母女當真是沒一天消停的!
謝云宴從衙中回來,到了玉磬堂時通傳了進去之后,就見蘇錦沅神色懨懨。
他手中拿著個油紙包走到近前,遞給了蘇錦沅。
蘇錦沅接過就摸到里頭圓滾滾的一顆一顆的,她抬眸道:“栗子?”
謝云宴說道:“昨兒個小七嚷嚷著說想吃,剛才回來的路上瞧見有賣的,就買了些回來,嫂嫂也嘗嘗。”
蘇錦沅摸著還燙著的栗子,卻隨手放到了一旁:“沒胃口。”
珍珠搬了黃梨木四腳繡墩過來放在榻前,謝云宴便撩開衣袍坐下,身上披風早已經取下,被珍珠抱著站在一旁。
他說:“為了馬場的事情?”
“你也聽說了?”蘇錦沅皺眉。
謝云宴嗯了聲:“回來的路上聽人說起,全是些汪家大公子跟蘇家小姐的風流韻事。”
蘇錦沅冷笑了聲:“這麼大冷的天,京郊馬場那幫紈绔怕都還沒回來,這事兒就已經傳得人盡皆知的,這些人也真夠費了心思的。”
之前她還只是猜測這事有人搗鬼,現在倒更確信幾分。
這麼冷的天,要不是有人故意謠傳,哪能這麼快就街頭巷尾誰都知道。
謝云宴聞言說道:“汪舜是被人算計了?”
蘇錦沅看他:“你怎麼知道?”
“猜的。”
謝云宴伸手取了炕幾上的油紙包,掏了幾顆栗子出來,拿在手上剝著殼,一邊說道,
“汪家的家教不會容許這種事情,那汪舜我也見過幾次,不是這種貪花好色的人。”
“再說他要真跟蘇心月有些什麼,也犯不著領著人在馬場里明目張膽地來,以前嫂嫂說過,蘇心月跟她母親算計過你的婚事。如今重操舊業,再來算計汪舜也沒什麼奇怪的。”
有些人能無恥一回,就不介意再多無恥幾次。
他到現在都還記得,當初大哥婚宴,蘇錦沅下落不明。
那余氏絲毫不幫著遮掩,反而恨不得將她與人私奔的事情宣揚得人盡皆知,一口一句罵著蘇錦沅不知廉恥的嘴臉。
當時蘇家那個女兒站在一旁,一臉的幸災樂禍。
心眼兒都黑了的人,能干得出來什麼好事。
蘇錦沅聽著謝云宴的話,將馬場里的事情跟他說了一次,也將他猜測的事情與他說了。
等說完后,蘇錦沅才繼續:“我總覺得這事跟康王府脫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