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嫂嫂,我沒燙著。”
蘇錦沅見他手背紅了一片,那細布也淋濕了大半,忍不住道:“怎麼沒燙著,都紅成這樣了,你傷還沒好,萬一沾了水……”
謝云宴壓著她的手低聲道:“我真的沒事,剛才也沒淋到傷口,嫂嫂別嚇著了薄大人。”
蘇錦沅愣了片刻,才驀然想起來謝云宴手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蕭云鑫當日咬他的時候留下的牙印極深。哪怕時隔這麼久怕是也能一眼瞧出來傷口不對,要是讓旁人瞧見了終究不好解釋。
謝云宴揚起個溫軟的笑來,接過蘇錦沅手上的帕子擦著手背,一邊朝著她說道:“我等下回去擦點藥膏就沒事了,嫂嫂不用管我。”
“你病了許久,也很久沒見外間的朋友了,難得薄大人這麼健談又能與你說到一塊兒,你多跟他說會兒話吧,不必理會我。”
蘇錦沅見他這般說,表情忍不住柔軟下來:
“我跟他又不是第一次見面,哪有那麼多話說,倒是你,昨天一夜沒休息。要不然先靠著小憩一會兒,等薄相過來之后我再叫你。”
謝云宴面露遲疑:“這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老師忙著侍弄他那些花草,恐怕還得一會兒才能過來,你先靠著睡一會兒,閉閉眼養養神也好。不然待會兒進宮,哪來的精神應付陛下問話?”
蘇錦沅說完之后,就壓著他肩讓他坐在圈椅上。
“在這打翻茶杯沒事,可要進宮的時候走神就是大事了,你先小憩一會兒,總能精神一點。”
謝云宴見狀只好妥協:“那嫂嫂等下叫我。”
“好。”
謝云宴有些無奈地看了眼薄聿,這才在蘇錦沅「盯梢」
之下,閉著眼靠在椅背上休息。
他像是真的累了,微憩時臉上滿是倦色,不過片刻呼吸便綿長起來。
蘇錦沅見狀有些心疼,聲音壓低了幾分,朝著薄聿解釋:“阿宴昨夜出城替陛下辦差,一夜都沒休息,好不容易回來,待會兒還得進宮。”
“先讓他在這里小憩片刻,五哥別介意。”
薄聿抿抿唇,捏著拳心看著謝云宴時,目光微凝。
他絕對沒有感覺錯,謝云宴對他好像有些敵意。而且他剛才看過來的那眼神,也透著一股子說不上來的感覺,讓人憋悶。
上門做客,在人家府上休息半點都不像話,可蘇錦沅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能說什麼,只能也學著蘇錦沅一樣壓低了聲音回了句:
“沒事。”
謝云宴閉眼休息時,廳內顯得格外安靜。
蘇錦沅不想打擾了謝云宴休息,便沒再開口說話,而薄聿有心想要與她說話,可旁邊杵著個仿佛睡著的謝云宴,好像多說一句就是罪過。
他原本滿腹的話全憋在了肚子里,只抿唇看著掌心出神。
薄膺過來時已經盞茶之后,他披著厚裘入內,就發現來雁樓里靜悄悄的,蘇錦沅和薄聿大眼瞪小眼誰也沒有說話,而旁邊謝云宴斜靠在椅子上。
第247章 他的!
“你們干什麼呢?”
蘇錦沅下意識看向謝云宴,就見他聽到動靜已經驚醒過來。
“這是睡著了?”薄膺問道。
謝云宴眼底有些血絲,開口時候聲音微啞帶著有些抱歉地說道:“昨天忙了一夜,方才忍不住閉眼小憩了片刻,失禮之處還望相爺恕罪。”
“又不是外人,休息就休息了,這麼多禮干什麼。”
薄膺看他眼帶倦色,擺擺手說道,“不過你年紀輕輕的,也得多注意身子,別仗著年紀小為著差事就硬熬,小心熬壞了身子。”
謝云宴聞言一笑:“多謝相爺提醒。”
老爺子這才朝著薄聿道,“你今兒個沒當值?”
薄聿搖搖頭:“御史臺那邊沒事,恰好母親讓我留在府中幫她準備年節的東西,我便與中丞告了假。”
薄膺聞言也沒多問,更不會猜到自家孫兒是為著蘇錦沅要過來,才特意留在府中,他直接走到上位坐著,外面滄山領著人送了熱茶過來時,順道端著裝著熱水的銅盆。
薄膺凈手后,拿著帕子一邊擦著手,一邊對著蘇錦沅道:
“你身子好些了沒有?這麼點兒大一丫頭,怎麼比我這個糟老頭子還差,動不動就生病,一病還這麼久。”
蘇錦沅無奈:“這傷風著涼的,我也控制不了啊,再說哪能誰都跟您一樣,老當益壯?”
薄膺被她這馬屁哄得笑了起來:“病了一場,嘴倒還是一樣的甜。”
蘇錦沅眉眼一彎:“多謝相爺夸獎。”
薄膺見她笑瞇瞇的樣子,輕嗤了聲:“臉皮也厚了。”
蘇錦沅嘿嘿一笑:“師父教的。”
薄膺白了她一眼,他可沒教她厚臉皮。
跟蘇錦沅說笑了幾句,薄膺才將手里的帕子交給了滄山,然后端著茶輕抿了一口,看向謝云宴說道:“昨兒夜里戍營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薄相也知道了?”謝云宴道。
“早間聽說的。”
薄膺說道:“那戍營里的人太雜,有什麼消息也根本就瞞不住,聽說陛下很是震怒,連夜就派你出城去查,可有查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謝云宴搖搖頭:“暫時還沒有,那幾人死得離奇,那塊奇石我倒是帶回來了,只是被人毀了只剩了點邊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