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朝中如楊大人這般正直之輩當真太少。”
“梁大人,您可是找了個好女婿。”
梁德逑見那邊出來的豫國公面無表情地看著這邊,伸手拍了拍楊宏的肩膀:“侯爺過譽了,他就是見不得那些鬼魅伎倆,為人太過正直。”
“也是謝大人行得正坐得端,否則他這三言兩語的,哪能起什麼大用。”
正直的楊宏被肩膀上的力道拍得差點一個趔趄,見自家岳父仿佛恨不得將他當成蘿卜直接拍進地里去,大手放在他肩上差點捏碎了他的肩胛骨。
楊宏臉上都差點疼得抽抽,卻還只能說道:“岳父說的對,我只是看不過黃頡公報私仇,還欺瞞陛下,就算今夜不是謝大人,我也不會坐視不理。”
“是謝大人和蕭家自身持正,才能不懼小人。”
建安侯聞言肅然起敬,以前只覺得這楊宏是個軟骨頭,沒想到還有這一面。
“楊大人大氣!”
梁德逑聞言笑道:“侯爺就別夸他了,我家夫人和閨女還等著我們回去守歲,就不與你多說了。”
建安侯連忙道:“好,有空請梁大人和楊大人喝酒。”
梁德逑笑著答應了下來,又跟其他人寒暄了幾句,等轉過頭看著楊宏時,臉色就已經冷了下來,皮笑肉不笑地溫聲道:
“賢婿,走吧?”
楊宏打了個寒顫,總覺得自己要完。
謝云宴那個王!八!蛋!
他害他!!
第257章 團圓飯
“阿嚏!”
謝云宴突然打了個噴嚏,牽動傷口時,疼的一哆嗦。
蘇錦沅就在他身旁,見狀急聲道:“怎麼了?”
“沒事…”
馬車里都是自己人,連趕車的也換成了春回和夏生。
蕭大夫人、霍柔還有蕭云鑫同乘一車,蕭老夫人和蘇錦沅,跟謝云宴則是在另外一車。
外面再無宮中眼線,謝云宴也不用再偽裝,他沒了在宮中時的虛弱,只臉色有些蒼白的說道,“嫂嫂別擔心,只是受了點小傷,流了些血。”
蘇錦沅卻不信他這番說詞。
宮宴之上,眾目睽睽,想要取信慶帝還得瞞過周圍所有人,謝云宴怎麼可能只是受些小傷。
蕭老夫人也是有些動氣:“你這孩子,就算要讓你四哥回來,也不用選這麼冒險的辦法,那可是在宮中,而且還是行刺圣駕,萬一真出了事怎麼辦?”
她說到這里急聲問道,
“那些刺客是怎麼回事?還有今夜的事情,難道真是你……”
謝云宴連忙搖頭:“不是的,那些刺客與我無關,是前朝廢太子的人,他們能進宮中也是與旁人勾結,不會牽連到我和蕭家。”
“我只是之前在調查別的事情時,湊巧發現了此事,知道他們會在今夜動手。所以才將計就計,借著他們行刺一事想要取信陛下,也讓黃頡以為是我謀劃,跳出來掀出四哥的事情。”
怕老夫人動氣,謝云宴低聲解釋了幾句,將他如何發現那些人,又是如何作戲讓黃頡看到他引開燕陵,與人「私相授受」,再到后來宴上發生的種種。
“四哥想要回來,就得光明正大,所有人都親眼看著。若不讓其他人來捅破此事,四哥無論怎麼出現,都會讓陛下起疑,對蕭家生出忌憚之心。”
蘇錦沅聽完謝云宴的話后,沉聲說道:“所以發現四弟的那天,你才讓人去京兆府衙留了案底,為的就是今日?”
“也不全是。”
謝云宴伸手護著傷處,
“我那時還沒想好要怎麼讓四哥露面,只是他回京的事情早晚會瞞不住。
況且咱們動靜那麼大,難保不會有人撞見,或者布莊里的人走漏了消息。”
讓人去京兆府衙報案,說有地痞傷人,也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
沒想到今天恰好會用上,還給了黃頡致命一擊。
“黃頡是我故意引到城西,見到四哥的,我原是想借此事將豫國公拉下水來,可誰想到黃頡居然那麼決絕。”
黃頡身邊的那個王主事被他捏著把柄,只要慶帝召見那人,那人就會反咬黃頡一口,說他們早知道蕭云鑫活著的事情,是黃頡將蕭云鑫帶往蕭家別院,嫁禍蕭家。
謝云宴早就跟蕭云鑫商量好。等事發之后,讓蕭云鑫一口咬定,臨川戰事后不久他就被人送來京城關押起來,借他牽扯出臨川舊案,咬死了豫國公。
一切都安排得妥當,事情也還算順利,可沒想到豫國公會反應的那麼快。
見勢不妙就直接舍了黃頡,而那黃頡也是個豁得出去的,被豫國公點醒知道自己身處局中,必死無疑,索性一頭撞死在了御正殿里,用他的命留下那種「遺言」,讓慶帝對謝云宴和蕭家生出猜忌之心。
臨死還要拉著個墊背的。
謝云宴抿著嘴角,眼底滿是暗色:“是我顧慮不周,否則豫國公哪能這麼容易逃過……”
“哪能怪你?”
蕭老夫人低嘆了聲,
“豫國公要是那麼容易對付,他哪能立足朝堂這麼多年,又讓陛下屢次下旨懲處卻還對他那般信任,今夜能讓云鑫平平安安回來,就已經是萬幸了,別強求太多。”
她拉著謝云宴的手,
“只要你們平平安安,只要我們一家人都好好的,天道輪回,善惡有報,老天爺總會長眼讓這些惡人得到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