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豫國公府那邊就得了消息。
聽著下面人來報,正在自己跟自己對弈的豫國公手中一頓:
“你說陛下下旨除了謝云宴的官職?”
那人面容平平,卻是豫國公府暗衛之首,名叫廖文。
他神色恭敬說道:“宮中剛傳出的消息,陛下回宮之后就見了謝云宴,兩人起了爭執,謝云宴大逆不道犯上忤逆,陛下下旨去了他官職,將其禁足。”
豫國公拿著棋子,抬頭看著他。
廖文說道:“那謝云宴果然如國公爺所說,是個睚眥必報的。”
“他猜到黃頡為咱們國公府所用,宮宴之后就一直派人追查此事,想要借機攀咬于您。”
“屬下照著國公爺的吩咐,將探子安插在黃家之中,謝云宴得了他想要的證據,就迫不及待的進宮去跟陛下討要公道,結果觸怒了陛下。”
豫國公聞言臉上露出淺笑來,得知謝云宴是如何跟慶帝鬧起來后,把玩著黑子嗤笑著搖搖頭:“他到底還是年輕氣盛。”
將黑子落在棋盤之上,豫國公說道,
“少年得志,難免張狂。”
“謝云宴大概是忘記了,蕭家曾經功高震主,也忘記了陛下并非寬容之君,更不是那麼愿意看到蕭家有人活著回來。”
臨川的戰事是怎麼回事,沒人比他更清楚。
慶帝若真那麼想知道真相,信任蕭家,那早在戰敗之時,他就派人去了臨州,又何至于等到后來蕭家闖宮,才「逼不得已」徹查?
慶帝沒那麼信任蕭家,也同樣還記著被蕭家「威逼」之辱。
蕭家有人活著回來,對慶帝來說本就已經是心頭刺,宮宴之上他未必就沒有順水推舟之意,可誰那不過是謝云宴的一場算計。
蕭家翻身的漂亮,蕭云鑫也光明正大的回來。
黃頡已死,慶帝便希望此事止于此。
可謝云宴卻看不懂圣意,自以為得圣寵之下,再三提起此事,屢次拿著蕭家說事,又怎會不怒觸慶帝?
廖文見自家主子心情極好,忍不住說道:
“聽宮里的人說,陛下這次動了好大的氣,怕是那謝云宴的仕途也到頭了,蕭家沒了他就是一群老弱病殘,主子之后也能放心了。”
“現在說放心還早。”
豫國公看了眼黑白子糾纏的棋盤,“蕭家就是百足之蟲,上次落到那般地步還能翻身。”
如果不能徹底將謝云宴踩死,讓他們就此再無翻身之力,他寢食難安。
豫國公臉色微沉,看向廖文問道:“之前讓你去查的事情,查清楚了沒有?”
廖文正色道:“已經查清楚了,當初臨川戰敗城破之后,援軍趕到之前,就已經有人先行收斂了蕭縉等人尸身。”
“那些人做得十分隱秘,也提前將蕭縉他們尸身藏了起來。等到事后蕭家之人趕去之時,才將尸骨交于他們,做此事的人遮掩身份,可屬下依舊找到了幾個目睹之人,順藤摸瓜查下去,發現那些人出自相府。”
“后來臨川太守江子倉被擒,謝云宴前往西北賑災,那些暗中送往雍、梁梁州的錢糧,還有宋家和宋澄那邊的種種,都有薄家的身影。”
第295章 密旨離京
豫國公其實早就已經察覺到了,蕭家在朝堂之上絕非只有建安侯那莽夫一人幫襯,可真當查出來是薄家的時候,他臉色陰沉了下來。
豫國公冷笑出聲:“果然是薄膺那個老家伙!”
他就說蕭家當初都已經那般境地,怎麼還會有那麼大的能耐翻身。
竟是薄膺在暗中搗鬼!
廖文低聲說道:“除此之外,當初聯名上書讓謝云宴出京扶靈的那幾個武將。如今都跟端王世子走得很近,而且魏春華之所以能得隴西郡守之位,恐怕也是因為有端王世子從中說項。”
“屬下讓人打聽了,那天只有端王世子進過宮,也只有他去見過陛下。”
“陛下原是打算將隴西郡守交給咱們一早準備好的人,可偏生突然就改了主意,要說沒人從中搗鬼根本就不可能……”
只是他們一直都以為,是謝云宴做了什麼,誰能想到居然是那個從來都不理政事,整個人看著吊兒郎當的端王世子干的。
豫國公眉眼陰鷙:“端王府……”
好一個端王府。
難怪昨天夜里城墻之上,齊盛會突然針對康王府和羅國公府,感情是在給謝云宴和汪光中賣好?
豫國公心神冷戾,想起齊盛時臉色陰沉。
倒是他大意了,竟是忘記了哪怕沒了爪子的老虎,那也依舊是老虎,當年端王那般顯赫,幾乎是最為靠近皇位之人,他又怎麼可能真的安于現狀,不爭不搶?
一個薄家,一個端王府,
那謝云宴好大的能耐!
“派人去盯著謝云宴,還有,以我的名義,去給康王府送份禮。”
廖文抬眼:“主子,您是要……”
豫國公冷笑:“他謝云宴能拉攏端王,我自然也能拉攏其他的人。”
“陛下這次賜婚打了康王府的臉,以康王的心氣定然會惱怒在心,羅國公府怕也會心生怨恨。若能將他們拉攏過來,倒也是一件好事。”
他頓了頓,像是想起什麼,朝著廖文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