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還懂這個?”
“出來混的,不得什麼都學一點兒。要不然哪天落魄時流浪街頭,連個討飯的手藝都沒有?”謝云宴笑著道。
蘇錦沅睇他:“謝六公子還能討飯?”
“那可說不準。”
謝云宴笑,“以前我不上進,就想著浪跡江湖,也喜歡跟江湖上的那些人打交道,你知道丐幫吧?我還混了個外門堂主當著呢。”
蘇錦沅睜大了眼:“真的假的?”
“假的。”
蘇錦沅頓時扭頭瞪他。
謝云宴哈哈笑道:“江湖上就沒有丐幫這一說,都是以訛傳訛,不過倒是有個九擎門,里頭收容的都是些無家可歸的乞兒,還有一些三教九流之人。”
“他們大多都是以販賣消息為主,不怎麼摻和江湖斗爭。”
“我以前四處行走的時候,跟九擎門的門主打過一架,也算是不打不相識。所以之前在雍州和梁州的時候,我才能及時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消息。”
蘇錦沅若有所思,難怪了,當時謝云宴每次傳信回京的時候都是極快,而京中消息送出也總能及時到了他手中,還能每每都避開豫國公他們的人。
見蘇錦沅感興趣,謝云宴換了個姿勢,一邊替她捏著脖子,一邊說著江湖上的一些事情。
蘇錦沅聽得倒也認真。
火堆里的干柴燒得「噼啪」作響,火光映襯下,兩人靠近坐著,蘇錦沅扯了大氅下來,蓋了一半在謝云宴膝上,而謝云宴瞧了一眼,到底也沒強行拿開,只鳳眼里越發溫柔。
……
春回站在遠處,瞧著火堆旁低頭說話的兩人,碰了碰旁邊的夏生:“木頭,你瞧。”
夏生朝著那邊掃了一眼。
“你說公子和少夫人……能成嗎?”春回低聲說道。
夏生眼里閃過些擔憂,公子性子向來執拗,認準的事情就絕不回頭。可是蕭家那邊,要是知道公子心思,老夫人她們會怎麼想?
他抿抿唇冷淡道:“好好值夜,少多嘴。”
春回見他轉身走了,連忙拽著他:“我就是擔心,我還從來沒見過公子對誰這麼上心的,這要是大少夫人以后瞧不上公子,或者兩人走不到一起,公子能放手。
夏生說道:“公子的事情他自有打算,輪不著咱們多管。”
見春回還想說什麼,他道,
“之前見到的那幾個人有點問題,我派去追他們的人半道上全被甩掉了。而且探子還在那幾個隨從身上瞧見了官府的令牌。”
“這一路上怕是不消停,少去操心一些不該操心的,多留意些周遭遇到的人。”
春回聞言撇撇嘴:“好了好了,知道了。”
夏生摸了下腰間劍鞘:“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四處看看。”
春回道:“那我待會兒換你。”
夏生低應了聲,人就已經走遠。
春回這才扭頭又朝著謝云宴他們那邊看了幾眼,嘀咕道:“木頭就是木頭……”
……
汪茵早間起來時,就見蘇錦沅半靠在不遠處的樹根上睡著,身上的玄色大氅顯得她整個人嬌小極了。
不遠處的空地上,謝云宴正在打拳。哪怕腳下動作不大,可每一拳揮出時都帶著隱隱的破空聲,那清俊的臉上少了跟她互懟的肆意,疏冷而又淡漠。
“謝六!”
汪茵才剛開口,就見謝云宴扭頭看來,冷沉著眉眼壓著嗓音:“小聲點。”
他眸色漆黑,臉上冷淡,那目光跟平日格外不同。
汪茵嚇了一跳,只覺得眼前的謝云宴好像變得不一樣了,只是還沒等她細想,旁邊就傳來蘇錦沅有些迷吳儂的聲音:“阿茵,你起了?”
謝云宴臉上冷色如冰雪消退,轉瞬就柔和了下來。
“吵到你了?”他走過去道。
蘇錦沅眉眼慵懶,伸著懶腰時身上的大氅便落了下去,露出纖細的手來:“沒有,本來也該醒了。”
她嗓音有些剛醒來時的軟糯,瞧了眼他穿著單薄,額頭上卻有汗,
“你這是干什麼呢?滿頭大汗的。”
“沒什麼,早起練了會兒武。”
蘇錦沅順手將帕子給他,讓他自己擦汗之后,這才抱著玄色大氅站起身來,“怎麼也不叫我?”
她昨夜聽謝云宴講故事,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
謝云宴拿著帕子胡亂擦汗:“我見你睡的香,本就是后半夜了。要是吵醒了怕是就沒得睡了,索性就沒叫你。”
他伸手接回了大氅,這才說道,
“珍珠已經燒了熱水,等下你洗漱一下,吃點兒東西咱們就上路。”
“好。”
蘇錦沅點點頭答應下來,扭頭就見汪茵直愣愣的站在一旁,不由疑惑的在她面前揮揮手:“阿茵?”
“啊?”
汪茵回神時,就剛好看到謝云宴將擦了汗的錦帕塞進袖子里,抬頭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又冷又煞。
她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一副被雷劈了的樣子。
第306章 她發現了?
“阿茵?”
蘇錦沅見汪茵望著不遠處傻愣愣的,不由順著她目光朝著那邊看去,就見謝云宴走到了正在做早飯的童越身邊,兩人像是在說著話。
掛在火上的陶罐煮著什麼東西,「咕嘟」「咕嘟」的冒著白煙。
她疑惑,只能又揮了揮手:“你看什麼呢?”
“啊?”
汪茵回神,下意識道:“怎麼了?”
“該我問你怎麼了才是。”蘇錦沅說道,“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呆了,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