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這種長刀的,大多都是身形魁梧,力氣極大,且以橫練功夫為主,與人交戰時也是大開大合之人,否則很難發揮出長刀威力。”
他又夾起另外一塊碎片,那刃尖微彎,上面還留有一些細碎紋路,
“這個應該是雁翎劍,或者是繯手劍,劍刃細長鋒利,劍身也是極輕,一些習武之人都喜歡佩戴這種長劍,我身邊的下人就有。”
謝云宴翻翻看看,將那些包著的斷刃辨別之后,才抬頭看著溫志虎,
“溫大人,這些兵器都不是什麼特別的東西,江湖上不少人都有,別說是其他地方,光是仙陽附近怕都能找出不少來,想要靠著這個去找劫走貢品之人根本不可能。”
溫志虎滿是失望:“這樣……”
謝云宴見他頹喪樣子,遲疑了下說道:“那些貢品全部都丟了?”
溫志虎搖搖頭:“只丟了一小半,那些賊人闖進去的時候,看守的人很快就發現了他們,他們只帶走了一部分貢品,剩下的倒都還在。”
“我能去看看嗎?”
謝云宴看著他道,“光是這些短刃,很難辨別動手的人是誰,溫大人要是不介意,我可以跟你一起去看看,不過能不能幫到你我也說不準。”
溫志虎聞言頓時露出喜色來:“當然可以!”
謝云宴連忙補充了一句:“你先別激動,要是行事縝密的,我去了也未必能能抓著人……”
“不不不,謝大人愿意幫忙就已經很好了。”溫志虎說道。
高安也是在旁開口:“謝大人是不知道,岳父這幾天為著貢品被劫的事情,急得整宿整宿的睡不著,就怕朝廷怪罪貢品遺失牽連了漕運司上下。”
“謝大人愿意幫忙,過去看看也好。到時候回京之后若有機會也能替岳父證明一下,那貢品丟失并非漕運司不盡力,實在是賊人狡猾……”
“高安!”
溫志虎低喝出聲,“別胡說,謝大人跟漕運司的事無關!”
高安頓時臉色一白,低聲道:“我只是覺得若有謝大人為證,朝中追究,岳父也能少受些責罰……”
謝云宴看著翁婿倆你來我往,神色間有些恍然,像是明白了溫志虎的來意。
見他還想要罵高安,連忙伸手攔著說道:
“好了,高老板也是顧念溫大人。”
“貢品要是真的是被人所劫,朝中若有詢問,我自會將所知之事如實相告。”
溫志虎聞言頓時道:“謝大人,這……”
“溫大人不必多想,同樣在朝為官,我能體會溫大人苦衷,有些事情也并非是溫大人過錯。我跟溫大人過去看一看那些貢品,若是能找到最好。”
謝云宴的話說的溫志虎格外受用,他連忙道:“那謝大人現在就走?”
謝云宴點點頭:“溫大人稍等片刻,我去與家中之人說一聲。”
溫志虎自然沒有異議。
謝云宴出了房門,就朝著蘇錦沅那邊走去。
等敲了門等了片刻,蘇錦沅出來時,他便低聲跟她說著什麼。
蘇錦沅朝著溫志虎他們看了一眼,對上溫志虎二人笑臉,蘇錦沅也是揚唇淺笑了笑,等收回目光時候聲音卻是微凝,壓低了嗓音細如蚊吶,
“他們起疑了?”
謝云宴背對著溫志虎,嗓音同樣極低,“應該是試探,順便也想替換了官船上的東西,給漕運押送之物尋個由頭,免得惹人懷疑……”
“那你跟著他們去,會不會有危險?”
“不會,他們沒確認我來意之前,不敢動我。”
要真對他起了殺意,或者是發現了什麼,溫志虎就會選擇暗中弄死了他們,也不會主動來跟他們碰面,更遑論是跟著高安一起,一唱一和地拿著那勞什子的貢品來糊弄他。
“他估計是想要讓我親眼去瞧瞧那官船上抬下來的東西是什麼,也順道試探我對他的態度。”
兩人說話時都是語速極快,等說完后謝云宴便恢復了正常的聲音,朝著蘇錦沅道:
“漕司府衙那邊出了點兒事情,我答應溫大人他們去一趟幫他們看看,估計得很晚才能回來。”
蘇錦沅溫和道:“沒關系,你有事情就去忙吧。”
“錢氏布莊的人得下午才能過來,等簽好了契約,晚上我同阿茵說好了去夜市逛逛。”
謝云宴道:“讓夏生跟著你們。”
蘇錦沅淺笑:“好。”
謝云宴狀若跟蘇錦沅說了幾句后,又讓她們出去時注意安全,等轉身回來時,溫志虎就開口說道:
“這幾天仙陽進了賊人,怕是也不甚安穩,不如我派幾個衙差隨行保護蕭少夫人和汪小姐,也免得有不長眼的沖撞了她們?”
謝云宴聞言看向蘇錦沅。
蘇錦沅想了想道:“那就麻煩溫大人了。”
溫志虎見她未曾拒絕,笑道:“是我麻煩謝大人才是。”
兩人寒暄了幾句,謝云宴就跟著溫志虎他們一起離開。
月牙拱門后身影消失時,站在廊下的蘇錦沅臉上的笑意才隱去。
她皺眉看著溫志虎他們離開的方向,有些憂心忡忡。所謂賊人恐怕就是夏生之前與人打斗的那次,那漕運司押送的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叫溫志虎這般謹慎。
謝云宴已經答應跟著他去了,竟還尋了借口讓人監視她和汪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