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云宴沾了湯水的披風早就被扔在了一旁,等說完正事,他就突然伸手朝著蘇錦沅腿上探了過來。
蘇錦沅冷不防腳被擒住,頓時嚇了一跳:“你干嘛?”
腳被他拉住,直接放在了他腿上,蘇錦沅慣性地朝后一仰,就見自己的鞋被褪了下來,她頓時氣急,“謝云宴,你到底想干嘛,還不放開……”
“你腳不疼嗎?”
蘇錦沅愣了下,就見他伸手在她腳背上輕按了下,她頓時疼得吸了口氣。
“果然傷著了。”
他臉色微沉下來,直接褪了她襪子,入眼就看到她白嫩至極的腳背上微微泛青,隱約還有些腫起來,“被凳子砸著了怎麼不說?”
蘇錦沅抿抿唇,腳上被他握著時仿佛被他手中的溫熱燙著,忍不住縮了縮腿低聲說道:“又不是很嚴重,只是不小心撞了一下,而且也沒那麼疼。”
當時溫思慧突然踢了凳子,她來不及避開就被砸了一下,可也只是疼了一下就沒什麼要緊了,只她沒想到謝云宴會留意到。
見他低頭瞧著自己的腳,蘇錦沅耳尖泛紅,如玉珠一樣的腳指頭也蜷了起來,“我真沒事,你趕緊放開,讓人瞧見像是什麼話!”
她說話就像將腳抽出來。
卻被他一把捏住了腳踝。
謝云宴皺眉道:“這里又沒外人,誰能瞧見?而且你這傷看著輕,可要是不管,明天一早準得腫起來。”
他朝外吩咐春回走慢一些,從懷中取了隨身攜帶的傷藥,用腿夾著她的腳不準她抽走之后,然后雙手合十搓了搓。
等掌心熱了起來,才將那藥倒在手心上,覆在蘇錦沅腳背上揉了起來。
“嘶!”
蘇錦沅疼的低哼出聲。
謝云宴手一頓,輕捏著她腳腕說道:“你先忍忍,我替你揉一揉,得把淤血揉散了,明天才能好起來,不然走路就得疼。”
嘴里這麼說著,手上力道卻是小了一些,那掌心的藥很快就熱了起來。
蘇錦沅感覺著腳背上傳來的疼痛,見他的手覆蓋在自己腳上,垂頭揉的認真。而他的手掌居然將她大半個腳背都包了起來,她眼睫輕顫,不好意思的移開了眼,耳垂早已經通紅。
謝云宴本沒想那麼多,等仔細揉了片刻,才抬眼:“阿沅……”
話還沒出口,就瞧見她皙白臉上的紅霞,還有緊緊抓著袖口,緊張的蜷起來的手。
謝云宴喉間突然有些發干,卻也忍不住低笑出聲,心中喜悅彌漫開來。
他的阿沅是真的開竅對他動了心了。
否則若換成以前,她大抵會一腳將他踹飛?
“好了。”
謝云宴有些留戀手中那溫軟的感覺,也覺得蘇錦沅這模樣動人極了,可還記得要守著分寸沒再做更過分的事情,他們還有將來,他也想要有朝一日能名正言順的將她攬入懷中,而不是偷偷摸摸。
將襪子取過來小心翼翼的替蘇錦沅穿上,謝云宴又低身去替她套鞋。
蘇錦沅連忙說道:“我自己來。”
謝云宴卻沒給她機會,只拿著鞋替她穿上,這才放了她腳上自由:
“還好沒傷到骨頭,回去之后你就好生歇著,等晚上讓珍珠再替你揉揉,明天應該就沒大礙了。”
蘇錦沅聞聲低「嗯」了一聲,抬眼對上謝云宴滿是促狹的目光,臉頰發燙,直接佯裝瞧著路人,拉開了馬車簾子透風。
“咱們是直接回去,還是想要再逛逛?”
謝云宴也沒笑話她,只問道。
蘇錦沅感覺臉皮發燙,想著要是這麼回去了,汪茵那八卦性子非得問個底朝天不可,她想了想說道:“先逛逛吧,上次在鎮北的丸子湯旁邊,瞧見有家賣湯粉的,他家還有炸豆腐。”
剛才在溫家光顧著跟溫志虎他們周旋,后來又被溫思慧鬧騰了一通,什麼都沒吃到。
她這會兒肚子都餓了。
“咱們去嘗嘗那家的東西,順道看看鎮北那湖。”
蘇錦沅還是挺好奇,那溫家和悅來樓到底是怎麼將暗渠開了那麼遠,竟然連了碼頭還不被人發現的。
謝云宴朝著外面的春回吩咐道:“去鎮北。”
春回一勒韁繩,馬車就換了方向朝著鎮北而去。
白日里仙陽鎮里熱鬧,可因為碼頭在鎮東,鎮北的方向反而沒太多的人,遠遠比不上那天蘇錦沅他們來逛夜市的熱鬧。
馬車走到鎮北湖旁時,沿著湖邊繞了一圈,蘇錦沅靠在窗邊朝外看時,卻見那湖東邊朝著碼頭方向,而西邊瞧著并沒河道,那邊一座拱橋邊上,好幾家茶樓林立,絲毫瞧不出來溫家和悅來樓那暗渠是怎麼開過來的。
怕有人跟著他們,蘇錦沅也沒敢多看。
馬車走了一圈,什麼都沒瞧出來后,兩人就直接去找了蘇錦沅之前說的那家湯粉。
湯粉就開在譚家丸子湯旁邊不遠的地方,還沒進去時,就聞到里面濃濃的雞湯香氣,還有炸豆腐時的油鍋里爆出的噼啪聲。
蘇錦沅和謝云宴進了鋪子里,尋了個靠窗的地方,點了湯粉和豆腐,還要了幾個小菜,等著上菜的功夫,扭頭就能瞧見那邊丸子湯家人來人往,依舊是賓客滿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