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老二,你這力氣可真夠大的。”有人笑道。
譚銀哈哈一笑:“打小就干粗活兒,也就這把子力氣了。”
他抬著桌子與身旁人說笑著,剛到棚子邊上,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突然回頭朝著馬車這邊看了過來。而這邊謝云宴卻是早他一步就放下了車簾。
譚銀疑惑皺眉。
“阿銀!”
里頭有人叫他。
譚銀什麼都沒看到,只以為自己感覺錯了,甩了甩腦袋就繼續提著東西朝里走。
這邊謝云宴手中松開車簾,馬車已經離開了原處,他卻微沉著眼說道:“這個譚家老二是個練家子,而且功夫可能還不低。”
這個譚銀不僅力氣大,還擅用巧勁,關鍵是直覺太過靈敏。
他剛才不過多看了一眼,甚至都沒敢太過打量,沒想到居然被他察覺了,還能精準找到他所在的方向,這般敏銳的感知,絕非是普通人能有的。
蘇錦沅雖然不懂武功,可也知道一個功夫不低的練家子,親哥哥還在府衙當差,他卻委屈自己留在這里,跟著年邁的父母賣著上不得臺面的丸子湯。
這事怎麼看著都覺得有些奇怪。
蘇錦沅問道:“他會不會跟高安一樣,暗中在替漕司辦事?”
謝云宴說道:“有可能。”
馬車朝前走時,她撩開另外一邊的簾子,望向不遠處的巷子盡頭:“譚家的宅子應該就在那邊吧?”
謝云宴傾身上前看了一眼:“如果剛才那個店家沒說謊,應該就在這巷尾。”
那一片大多都是商鋪,而譚家所在的地方因是巷尾,轉過去就是一片民宅。所以那處鋪子直接連接著一處院子,也就成了譚家的住處。
謝云宴說道,“今天晚上我帶人來探探譚家的底。”
蘇錦沅點點頭,如果譚家真有問題,那譚金又負責押送那些東西出城的話,那之前從官船上下來的那批東西有很大的幾率,真的可能就在譚家。
突然得知了新的消息,兩人都沒心思再在外面多留,直接就回了悅來樓。
回去的路上,蘇錦沅還記著替汪茵買了兩包菱粉桂花糕。等回去之后,兩人就瞧見洛青豫居然也在他們院子里,而且還跟汪茵搭了個小戲臺子。
也不知道他們打哪兒請了兩個角兒回來,穿著戲服畫著臉,正咿咿呀呀地在院子里唱戲。
臺上熱鬧,臺下也不清閑。
洛青豫正在敲鑼,汪茵則是咚咚拍著鼓面,兩人搖頭晃腦的跟著瞎哼。而那兩個戲角兒則是拿著花槍耍的虎虎生風。
蘇錦沅:“……”
謝云宴:“……”
這兩人倒是好興致。
難怪剛才他們從外面回來時,那悅來樓的伙計瞧著他們時,眼神兒都有些不對勁,感情這兩人把這兒當了戲臺子了。
那鑼鼓沖天的聲音,直接將人家悅來樓的清新雅致給破壞了個干凈。
“你倆倒是熱鬧。”
汪茵剛敲完一段鼓,就聽到身后傳來蘇錦沅的聲音,一回頭瞧見他們回來,頓時就笑道:“你們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我還想著你們會在溫家多待一會兒呢。”
“去探望傷患,又不是上門做客的,看完了自然也就回來了。”
蘇錦沅和謝云宴走了過去,那上面原本還唱著的兩個角兒也停了下來,看著謝云宴二人時,一時間不知道要不要繼續唱下去。
“你們先下去吧。”
洛青豫揮手給了兩人賞錢,讓他們先走,那兩人瞧著手中的銀元寶,頓時喜笑顏開行禮離開。
等人走后,洛青豫才扭頭對著謝云宴道:“謝大哥,溫大人和高老板怎麼樣了?”
“溫大人傷勢較輕,沒什麼大礙,高老板被人捅傷了后腰,怕是得在床上躺上個十天半個月的。”謝云宴說道。
洛青豫不由睜大了眼:“怎麼這麼嚴重啊?”
他一副吃驚的樣子,隨即朝著謝云宴道,
“我聽阿茵姐姐說,溫大人他們昨天被人截殺的時候謝大哥也在,有沒有看清楚是什麼人動的手?”
“雖然不是光天化日,可那好歹也是朝廷府衙,他們居然就敢襲擊朝廷命官,眼里也太沒有王法了,溫大人他們可有把那些賊人抓住?”
謝云宴搖搖頭:“哪有那麼容易。”
“那些人出現的突然,逃走的也快,從頭到尾都是黑衣蒙面,連用的招式都是最尋常的,根本看不出來出處。”
“溫大人已經派人在四處搜查了,希望能盡快找到。”
洛青豫聞言小臉有些發白,帶著驚懼道:“之前看著仙陽府衙還挺厲害的,可怎麼這麼不安寧?”
一直守在不遠處的徐叔突然說道:“小公子,那溫大人身邊有護衛跟著,卻還險些在自家府衙門口喪命,那些賊人顯然是沖著溫大人去的。”
“我覺得你還是別跟溫家的人一起去揚州了。萬一那溫大人真要是得罪了什麼亡命之徒。到時候必定不會善罷甘休,若是路上再次動手怕是會牽連到你。”
洛青豫聞言遲疑:“可我都答應他了,出爾反爾不好吧?”
“這怎麼能算出爾反爾?”
那徐叔沉聲說道,
“之前溫大人說的是三五日內就能將仙陽的事情處理好,便能跟小公子一起啟程前往揚州,你才答應與他同路,可如今都過去這麼多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