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茵想得清楚,要是真有這麼一個地方,也的確是洛家在揚州落腳之處,揚州府衙的人都清楚的話。
那就表示她之前所想的那些都只是她多疑,到時她就能放心大膽的跟洛青豫那傻小子玩兒,若要不是……
也省了麻煩,免得冒險。
反正不管怎麼說,都不急在這一時片刻。
謝云宴聽著汪茵的話,倒是沒想到她看著頭腦簡單,居然還能有這麼多心思,他不由道:
“那洛青豫要是知道你一邊跟他玩兒得開心,一邊卻暗地里懷疑他身份,也不知道會怎麼想。”
汪茵白了他一眼:“我這叫小心謹慎。”
“出門在外的,誰知道遇到的人是人還是鬼,什麼都不知道就跟人交心的,那不叫心大,那叫蠢。”
蠢貨是沒有好下場的。
蘇錦沅不由被她的話逗得笑出聲:“是是是,咱們阿茵最機靈了。”
“那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
汪茵得意的一甩頭發,那發梢跟著在半空打了個旋。而她眉尾輕挑時格外的得意,隨即朝著蘇錦沅一攤手,
“不過夸我也沒用,我要的桂花糕呢?”
“當然沒忘了。”蘇錦沅提了提手中的油紙包。
汪茵這才眉開眼笑:“算你有良心。”沒見色忘義。
蘇錦沅見她歡喜地去拆桂花糕,吃進嘴里時眉毛都開心的仿佛跳舞,她搖搖頭說道:“對了,你也來了仙陽這麼長時間了,去嘗過鎮北那家的丸子湯了嗎?”
“還沒呢。”
汪茵嘴里包著半塊點心,說話有些不清楚,“之前說跟你一起去,沒起來,后來就給忘了,你不是去吃過嗎,好吃嗎?味道怎麼樣?”
“挺好吃的,跟以前吃過的都不一樣,算得上是仙陽一絕。
你來仙陽一趟,不去嘗嘗可惜了。”蘇錦沅說道。
汪茵嚼著桂花糕,將嘴里的東西咽下去后,這才說道:“那明早你陪我去吃!”
蘇錦沅笑著答應下來:“好。”
……
午后謝云宴就沒再出去過,而是留在了悅來樓里,跟蘇錦沅在廊下擺了棋盤烹了茶下棋。
汪茵是個閑不住的,坐在一旁瞧著兩人下棋,半點沒有觀棋不語的習慣。反而一會兒嘀咕著蘇錦沅該走這個,一會兒又拉拔著謝云宴走錯了子。
洛青豫那邊派人過來尋她,說讓她過去瞧皮影戲時,謝云宴耳根子總算清靜了下來,見汪茵樂陶陶地領著紅豆去了,走時還帶上了一大包的零嘴兒。
他面無表情地說道:“八百只鴨子,都沒她一個人吵。”
蘇錦沅有些哭笑不得地嗔了他一眼:“有你這麼說人家姑娘的嗎?”
“她哪兒像個姑娘?”
嘰嘰喳喳得跟喜鵲似的,剛才那半天嘴巴就沒停下來過。
不是在吃,就是在說。
這會兒想起來,謝云宴還腦仁嗡嗡作響。
蘇錦沅手里拿著棋子,聞言看著他說道:“你就知足吧,阿茵待你已經算是和善了,她要是真不像姑娘起來,你以為你還能跟我坐在這兒下棋?”
汪茵的性子可比她火爆多了,她還記得上一世她犯蠢的時候,汪茵可是手撕過陸琢的。
不是口頭罵上幾句那種,而是直接汪家的人罩了麻袋將人堵在巷子里打過一頓,直接打斷了陸琢一雙腿,那一次陸琢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個月才養好。
后來她受委屈時,汪茵一邊罵她蠢,一邊卻又替她出頭。
那段時間是她在陸家過得最輕松的日子,整個陸家上下礙著汪茵和汪家,誰也不敢欺負她,可是后來汪光中被牽扯到了奪嫡之事中,又被扣上了謀反的帽子,汪家上下都出了事。
而剛從泥沼中掙脫的她,也被再次拉了回去,到死都未曾脫身……
蘇錦沅已經很久很久沒去想過上一世的事情了。從她回來之后,很多事情都已經生了變故。
蕭家沒亡,陸家被流放出了京城,汪家如今也好好的呆在京城之中,而汪茵也在她身旁。
過去的種種如夢幻影,如今再想之時,陸琢的容貌早已經變得模糊不清,那些曾經讓她覺得痛苦難堪的記憶,也好像逐漸被她遺忘。
她抬眼看著謝云宴,從未曾這般慶幸,她有機會再來一次。
謝云宴聽著蘇錦沅的話驀地看她:“她知道我們的事了?”
蘇錦沅「嗯」了一聲:“要不是看出了你的心思,你以為她怎麼會好端端地跟你過不去。”
她說完后,拿著手中棋子放在棋盤上,這才繼續,
“她只是擔心我,也不放心你。”
“我有什麼好不放心的……”
謝云宴話音剛落,就瞧見蘇錦沅睨他,連忙悻悻然的閉嘴。
蘇錦沅說道:“你別看著阿茵平時大大咧咧的好像什麼都不懂。可實際上她很聰明的,之前他就看出了你心思。而且她怕是早就已經猜到了我們南下真正的目的。”
“否則以她的性子,她不會安心呆在仙陽,也不會對著洛青豫那麼小心謹慎。”
汪茵喜歡玩樂,以前也不是沒在外行走過。
如果不是因為怕壞了謝云宴的事情,也怕是有人心存不軌想要借著她刺探什麼消息,就算洛青豫真有什麼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