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下仙陽亂著,賊人未除,我父親和夫君也還傷著,實在不便遠行。所以只能煩請蕭少夫人替我將這些轉交給謝大人的長輩,也替我們跟老人家問好。”
說完后,見蘇錦沅皺著眉心一副不想要的模樣,她開口說道,
“也不是什麼貴重之物,只是我們這些當晚輩的心意罷了,謝大人跟我父親還算交好,又對我們溫家有救命之恩,這些就全當是感激謝大人之前救我父親和夫君的謝禮。”
“蕭少夫人可別拒絕,否則讓人知曉溫家怠慢救命恩人,往后我們溫家如何自處?”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蘇錦沅不收反倒是有些無禮。
她想了想也就收了下來:“那好吧,我會幫你們轉交給阿宴外祖家中。”
溫思晴給的都不是什麼大件的東西,一堆錦盒放在馬車之上,也只占了邊角的地方。
親自將蘇錦沅送出溫家之后,見汪茵就在馬車上,兩邊見禮后,溫思晴就道:“我就不遠送了,蕭少夫人,汪小姐,一路順風。”
蘇錦沅淺笑:“多謝。”
汪茵只頷首露出個微笑,便表達了謝意。
馬車晃悠悠地離開,溫思慧站在門前朝著那邊看了眼,隱約還能見到馬車簾子放下來時,那個圓臉嬌俏的女子拉著蘇錦沅說著什麼。
她杏眼雪膚,臉頰微圓秀氣中多了些稚雅,長得倒是好看,跟容貌極好的蘇錦沅坐在一起,也算是平分秋色。
“那個就是汪家的女兒?”
溫思慧嘀咕道,“瞧著也不怎麼樣嘛。”
溫思晴想著剛才汪茵待她雖然溫文有禮卻略帶疏冷的模樣,朝著溫思慧說道:“人家可比你聰明多了。”
“她哪兒聰明了?”溫思慧頓時不服。
溫思晴目光微沉。
哪里不聰明?
那汪茵來了仙陽也有這麼長時間了,明明跟蘇錦沅同路,兩人也大多都同出同進。可除了那天父親去悅來樓時見過一面,她從頭到尾半點都沒跟他們溫家打過半點交道。
那女孩兒瞧著乖巧嬌憨,性子單純,可實則卻聰明的厲害。
明明生于世家大族,卻沒半點傲氣,可看著平易近人卻又對人極為防備。
那汪茵跟父親第一次見面,就點明了她家中不允她與州府官員來往,更不許她在外借著家中之勢與地方官員來往過密,三言兩語就斷絕了父親邀她過府的心思。
溫思晴一直都知道,父親對豫國公不安,也一直憂慮有朝一日會被當了棄子。所以想要結交朝中權臣,替自己和溫家留條后路,而汪光中顯然是在其列。
她也曾想要跟汪茵打打交道,順便交好汪家,可汪茵避而不見,又那般直言不諱的表示不想跟溫家打交道。
這位汪小姐油鹽不進,滴水不漏,絲毫不給他們半點靠近的機會。
蘇錦沅過府的時候,她不曾同來。
今日辭行,她寧肯守在府外等著,也不肯入府半步。
這樣的情況,哪怕長袖善舞如溫思晴,也不好再主動示好靠近汪茵,而且有汪茵這般避嫌。就算是說她跟溫家交好也沒人信。而她的疏遠也顯然代表汪光中毫無半點結交地方官員的意思。
這其間種種足以看出,那汪家的小姑娘何止是聰明。
溫思晴扭頭看了眼滿臉不服的妹妹,見她絲毫沒察覺到有什麼不對。
反而憤憤于她夸贊外人,忍不住就說道:
“她聰明在她謹慎穩重,也聰明在她知道自己身份,知道她父親身處之位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所以從不給旁人踩著她為難她父親的機會。”
她也不求溫思慧能有汪茵這般穩重。但凡她能稍稍穩重機靈一些,不那麼孩子氣,她也知足了。
“你呀,真該多跟人家好好學學。”
“阿姐,你說什麼呢?”溫思慧卻沒聽懂自家姐姐的話,嘟著嘴,“我跟她有什麼好學的?你都胡說什麼呢!”
溫思晴見她這副樣子,忍不住嘆了口氣:“算了。”
她揉了揉她額發。
都養了這麼多年了,一時半會兒哪能改得過來。反正妹妹也要嫁人了,等嫁去了揚州成婚生子后,她總會慢慢成熟起來。
“阿姐!”溫思慧搖了搖腦袋,“你別弄亂我頭發!”
溫思晴失笑:“怎麼,阿姐連拍拍你都不行了?”
“又不是小狗,拍什麼拍呀。”
溫思慧嬌嗔出聲,隨即嘀咕抱怨道,“我本來還想偷偷去找蘇姐姐玩呢,她那人挺有意思的,可沒想到她居然就走了,而且阿洛也走了,好無聊呀。”
她嘰嘰咕咕,
“也不知道阿洛之前在干什麼,我找他幾次他都說有事有事,也不來找我玩,現在一個一個的又都走了,早知道我還不如在蘄州多留一段時間呢。”
溫思晴聞言腦海里劃過一抹念頭,可是轉瞬即逝,一時半會兒也沒抓住。
她仔細想了想,總覺得遺漏了什麼,卻又想不起來。
“你什麼時候去找洛小公子了?”溫思晴扭頭。
溫思慧嘀咕:“就前幾天啊,你和爹爹忙得見不著人,我一個人無聊,就去悅來樓找他了,可每次去時他都不在,洛家的人也不告訴我他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