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瑋庸也被帶進了宮來,他身上被上了鐐銬,看著那盒子時突然露出幾分恍然之色:“蕭家私印……原來這就是蕭家私印的用處……”
先帝當年說這句話時,他和薄膺幾人也都在場。
那時蕭迎廷與先帝親如兄弟,先帝對蕭迎廷信任至極,將朝中兵權盡數給了蕭家,甚至還曾把玩蕭家私印笑言。反正軍權全在蕭家,不若將那私印當作軍中虎符,省了朝中再制虎符的麻煩。
當時誰也未曾當真,只知道那私印于蕭家來說極為重要。
不僅能代表蕭家家主身份,也同樣能調動蕭家暗衛,以及蕭家在軍中一些親信。
臨川之事后,方瑋庸欲陷害蕭家通敵卻苦于尋不到證物,偶然間想起先帝曾經提起過的蕭家私印,才會想盡辦法派人搶奪。
他只想要以此誣陷蕭家勾結南越,卻從未想過,原來先帝當年所說的話居然是這個意思。
無蕭家,新君不正。
第367章 峰回路轉
吳向進看著蕭老夫人說道:“這錦盒的鑰匙,便是蕭家私印,陛下當年曾說。無論朝中其他人如何,蕭家絕不會反,也只有將新君和朝政交到蕭老將軍手上,他才能安心。”
蕭老夫人聽著這話時嘴唇微抖,謝云宴和蕭云鑫則是紅了眼眶。
先帝何其信任蕭家,不惜將朝權托付。
可誰能想到,最終也是皇室的人害的蕭家家破人亡。
“還煩請老夫人借蕭老將軍私印一用。”吳向進道。
蕭老夫人臉色蒼白,扭頭道:“阿沅。”
蘇錦沅從懷中取出那枚私印上前時,所有人都露出驚愕之色,就連端王也沒想到,蕭家居然會將這般重要的東西,交給蘇錦沅一個婦人。
私印被取出時,那小巧的令牌嵌入錦盒之中,片刻就聽一聲脆響,那錦盒被打了開來。
吳向進將私印還給蘇錦沅后,就徑直取出盒中之物,那張已經泛黃上有金龍印紋的明黃絹帛,讓得所有人都呼吸沉重了起來。
端王看著那絹帛時,心中激動幾乎要壓抑不住。
他多年求而不得的皇位,多年隱忍憋屈的不甘。如今總算熬出頭了,他幾乎已經看到那詔書之中寫著傳位于他的字跡,強壓著興奮說道:
“在場皆是朝中老臣,想必也熟知先帝筆跡,更能看出此物是否是先帝所寫。”
“未免被有些人質疑是本王和謝大人搗鬼,還請薄相和諸位大人親自驗證詔書真偽。”
薄膺沉默片刻,將絹帛接了過來。
他沉眼看著上面的字跡,哪怕時隔多年,卻依舊一眼看出,這上面的確是先帝的字跡,且絹帛上留著的印璽也是真的。
絹帛已經做舊,上面的字跡雖用油蠟塑封,可一眼就能看的出來,這絕非是新的。
光看詔書上的痕跡,這詔書少說已存放了十年以上。換句話說,這東西十之八九真的是當年先帝留下來的,只是一直被藏在這寢宮橫梁之上的暗閣之中,未曾被人發現。
薄膺打開絹帛:“這的確是先帝留下詔書。”
端王聞言臉上笑容幾乎都快要壓抑不住,緊攥著拳心時,眼中已有得意之色。而薄膺原本以為端王這般熱切的想要將慶帝拉下來,是為著詔書之上留下的名諱是他。
可誰知道當看完之后,他卻是神情微怔。
這……
“你們也來看看吧。”
薄膺深深看了謝云宴一眼后,方才朝著其他朝臣開口。
旁邊梁德逑等人聞言都是上前,紛紛傳閱詔書,待看清楚詔書上的字跡時,都是辨認出來上面的確是先帝字跡,而旁邊端王已是忍不住說道:
“先帝當年早有屬意新君,且也留下詔書傳位,卻因你攛掇福王謀逆害得這詔書蒙塵多年,讓你有機會蒙蔽天下篡權奪位。”
“如今先帝詔書在此,齊肇,你可還有話說?!”
慶帝臉色煞白的看著那詔書,再看端王得意模樣,緊咬著牙根說道:“這絕非父皇留下的東西,是你,是你跟謝云宴合謀,想要謀奪皇位,才弄出今日之事!”
“先帝詔書在此,豈由你無恥狡辯。”
端王冷笑了一聲,
“諸位大人也看到了,先帝從未曾傳位于齊肇,更未曾將江山社稷交給這種無恥小人。”
“他篡權奪位,謀害忠臣,為一己之私罔顧君父之恩,更為遮掩自己當年所做丑事,枉信奸佞,讓得蕭家滿門蒙冤,讓數萬將士枉死臨川。”
“齊肇根本不配為君!”
端王義正言辭的說完之后,便朝著薄膺等人深鞠一躬,
“還請諸位大人遵照先帝遺詔,廢除齊肇皇帝之位,輔佐新君正位登基,以告慰先帝在天之靈。”
薄膺聽著端王的話,再看著周圍朝臣,抬眼目光落在殿外那團團圍住這邊手持刀劍身穿盔甲的兵將,他握著手中詔書說道:“先帝詔書,的確未傳位陛下,且陛下所做之事,不堪為君。”
慶帝踉蹌了半步,抬眼道:“薄相……”
薄膺靜靜看著他:
“老臣曾與陛下說過為君之道,陛下可還記得?”
慶帝滿是難堪的看著薄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