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后,就直接看著蘇錦沅,
“你要是還當我是你母親,還記得這里是在哪里,就別讓大家都難堪,有什麼事情,等宴客結束之后再說。”
蘇錦沅沉默了下,從謝云宴身后繞了出來。
謝云宴伸手拉她時被她掙脫了開口,朝著謝云宴搖搖頭后低聲道:
“我跟母親走。”
蕭大夫人卻沒理會她,也沒朝著謝云宴說話,只扭頭對著身旁的范三夫人和范姨母說道:“大姐,嫂嫂,回宴上去吧。”
范三夫人連忙強笑:“是是,先回去,先回去。”
她可怕極了蕭大夫人跟謝云宴他們就在這里吵起來。
……
一行人回到宴上之后,誰也未曾驚動。
汪茵見蕭大夫人先進來,那臉色更掛了霜似的。而她進來片刻,蘇錦沅就跟著進來,她連忙說道:“怎麼去了這麼久,宜寧呢,她沒為難你吧?”
她伸手拽著蘇錦沅的手將人拉到身邊,觸手的涼意卻是嚇了一跳。
“你手怎麼這麼涼,跟冰塊似的……”
抬頭時,才發現蘇錦沅臉色泛白,坐在席上也顯得神思不屬。
汪茵頓時心急:
“你這是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是不是宜寧干什麼了?”
她生氣,
“我就說康王府都跟你們家翻臉了,她還好端端的跑來干嘛,感情是來找你麻煩的?她人呢,竟敢找上門來鬧事,看我不教訓她……”
蘇錦沅壓著想要起身的汪茵,聲音沙啞:“不是她。”
汪茵皺眉。
蘇錦沅拉著汪茵的手,指尖冰涼:“她為著薄聿來鬧了點事,我已經把她攆走了。”
“那你?”汪茵看一聽薄聿眉毛就皺了起來。
蘇錦沅輕咬著唇,低聲道:“別問了。”
汪茵見狀更是擔憂,她太清楚蘇錦沅的性情,尋常事情哪怕遇著生死也沒見她這般慌過。
當初在仙陽時,她們為請援兵夜闖上蘭和關寧府衙。哪怕對著刀劍時,蘇錦沅都沒變過臉色,還能神色如常的「勸服」了兩地官員,借兵趕回了仙陽。
可是如今……
汪茵心中擔憂,可見蘇錦沅臉色實在不好,她也沒敢多問,只能任由蘇錦沅握著她的手,兩人坐在席間瞧著其他人說笑。
蕭家的宴辦得很是熱鬧,來赴宴的賓客都是給足了臉面。
等到賓主盡歡,眾人散去之時,已是申時。
蕭大夫人和蕭二夫人親自在門前送客。
蕭二夫人送著其他賓客,而蕭大夫人則是送著范家姨母二人出來,臨到馬車前時,蕭大夫人看著范姨母她們說道:
“大姐,嫂嫂,今日之事還請不要外傳。”
范姨母連忙說道:“你放心,今日我們什麼都沒瞧見,也一句話都沒聽見。”
范三夫人也是在旁點頭,表示她絕不會傳揚,只想起謝云宴如今身份。
她拉著蕭大夫人的手低聲勸道:
“婉君,我知道你生氣,可是這事情你先別鬧,問清楚再說,謝云宴畢竟已不是當初的蕭家六公子,你也別太強硬了……”
蕭大夫人臉色瞬間難看。
范姨母連忙拉了范三夫人一下,讓她閉嘴后,這才朝著蕭大夫人道:“我跟你嫂嫂就先回去了,你也別送了。”
范三夫人還想說幾句什麼,就被范姨母直接拉走。
等兩人上了馬車,趕車的人駕車離開蕭家門前后,范三夫人才忍不住道:“大姐,你拉我干什麼,我話都還沒說完……”
“你還沒說完?你還嫌說得不夠多?”
范姨母沉著臉就直接發了火,
“你剛才說的那是什麼混賬話?什麼叫讓婉君別鬧,讓她別太強硬了?”
這做錯事的是謝云宴和蘇錦沅,她們沒有當場揭穿他們丑事那是顧全蕭家臉面,不想讓人看了笑話,可蕭大夫人卻是蘇錦沅婆母,更是將謝云宴當成子侄養大的。
如今他們鬧出這種事來,該難過的那是蕭大夫人!
范三夫人被罵得皺眉:“大嫂這麼動氣干什麼,我又不是那意思。”
“我也知道這事兒婉君不好受,可謝云宴如今是什麼人?他可是大將軍王,手握三軍大權,朝中說一不二,蕭家如今這一切說句不好聽的,那都還是靠著他得來的。”
“他當年是養在蕭家,可他畢竟不是蕭家親子,沒有那層血脈相連骨肉至親的牽絆。而且他以前那性子大姐難道不知道,那就是個混世魔王。”
“謝云宴這大半年時間殺了多少人,那性子又有多乖戾狠辣,你沒見過難不成還沒聽過?婉君跟他對上,能鬧的過嗎?”
她的話讓得范姨母臉色微變。
范三夫人深吸口氣說道,
“他和蘇錦沅這事是做得不地道,可說到底他又不是蕭家親子,要真鬧大了。不過是幾家的臉面一起丟了,他該娶還得娶。”
“婉君要是真為難得太過,失的也只是她跟謝云宴之間的情分。”
“若真鬧到后面撕破臉皮,到頭來受罪的還不是她自己?”
范三夫人的話說得有些難聽,可理卻是這個理。
謝云宴不是蕭家親生子,沒有血緣羈絆,他不需要依靠著蕭家人眼色過活。
甚至蕭家上下還要靠著他庇護,要是真鬧翻了撕扯開來。
謝云宴固然受人指摘,可他如今這王位本就是血路上殺出來的,兵權在手,誰能奈何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