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下人忙著收拾府里的那些東西,而蘇錦沅跟著蕭大夫人一起回了錦堂院。
錦堂院里,忙了一整天的蕭老夫人正有些疲憊,陳媽媽替她捶著肩膀,旁邊蕭云鑫和霍柔陪著老太太說著話。
魏婉蕓則是抱著意哥兒,小家伙被蕭云萱逗得啊啊叫著。
見蕭大夫人和蘇錦沅進來,蕭老夫人就笑道:“人都送走了?”
蕭二夫人點頭:“都送走了,可真是累死個人了。”
蕭老夫人聞言笑聲道:“久不宴客,突然來這麼一遭,可不就累的慌,今天那些人圍著團團轉的,繞的我腦子到現在都還嗡嗡響。”
“別說祖母了,我也是,總覺得耳朵都疼。”
霍柔在旁端著茶水上前,一邊笑著一邊說道,“母親,二嬸,我讓人泡了些清涼的茶水,你們快都坐著歇歇……”
蕭二夫人笑著就想走過去坐著,誰知原本站在她身邊的蕭大夫人卻徑直錯過了她,也沒理會霍柔,反而直直走到了謝云宴身前。
謝云宴起身。
“啪!”
狠狠一耳光,不僅打得謝云宴側過了臉去,滿屋子的笑聲也都是瞬間斷掉。
霍柔手里端著的茶杯都差點落在地上,蕭二夫人更是驚愕:“大嫂,你……”
“啪!”
又是一耳光落下。
謝云宴嘴邊見了血。
蕭二夫人猛地伸手拉了蕭大夫人一下,轉身就擋在謝云宴身前:“大嫂,你干什麼?!”
她護著謝云宴。
謝云宴從小就養在二夫人膝下,從襁褓之中一點一點地照顧著長大,他小時候雖然不肯叫她母親,可卻是二夫人疼愛著長大的孩子,更是當成親兒子護著。
這府中若說最疼謝云宴的,也依舊是她這個養母。
蕭二夫人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可卻見不得蕭大夫人這麼一聲不吭就打人,她壓著火氣說道:“大嫂,你這是干什麼?”
“都是一家人,要是阿宴有什麼地方做錯了惹了你生氣,教訓幾句就是,怎麼就值得動手?”
“一家人,他有把我當一家人嗎,有把熙兒當一家人嗎?”
蕭大夫人憋了許久,紅著眼睛伸手就朝著謝云宴捶打過去,被蕭二夫人擋住時,她氣得眼淚直流,“你還護著他,你知不知道這混帳東西都干了什麼?!”
她怒視著謝云宴,
“我蕭家虧待了你嗎,還是你大哥虧待了你?”
“這些年你在蕭家何曾受過半點委屈,我也把你當成親子侄疼著,可是你呢?你都干了些什麼?!這滿京城什麼女人不好找,哪家的姑娘你不能喜歡,你就非得選你大嫂。”
“今日那麼多人在,你就跟她在后院里面親親我我,你這麼踩著你大哥的尸骨來糟踐他,你安的什麼心?!”
蕭二夫人神情僵住:“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問問他們兩個干了什麼?!”
蕭大夫人氣急之下聲音都尖利了起來,指著謝云宴哭罵出聲,
“你問問他們兩個干了什麼齷蹉事情!”
“蘇錦沅,我兒子到底上輩子做了什麼孽,要攤上你這種女人,讓你一次一次地羞辱他,你……你……”
“你簡直不知廉恥!”
霍柔和魏婉蕓都被突然爆發的蕭大夫人嚇呆了,蕭云萱滿臉茫然,年幼的意哥兒被她祖母突如其來的哭罵聲嚇得哇哇大哭。
所有人都是看著蘇錦沅。
蘇錦沅緊咬著嘴唇臉色慘白。
哪怕早知道事情被人知道后會面對什麼,可蕭大夫人一句「不知廉恥」
,卻也讓她如墜冰窖,就好像之前所有的好,都不過是她臆想。
謝云宴原本一直忍著,他知道自己混賬,也知道自己有錯,蕭大夫人怎麼罵他打他都該他受著,可當看到蘇錦沅垂頭時緊緊抓著袖子,指尖都蒼白發抖的模樣,低喝出聲:
“夠了。”
他上前拉著蘇錦沅,抓著她冷得如同冰塊的手,抬頭說道,
“是我糾纏的阿沅,也是我沒守住自己心思,是我先動了心死死抓著她不肯放手,她早就拒絕過我了,是我不肯放過她,她從沒對不起大哥。”
他抬頭對著蕭大夫人,
“我本就是喜歡什麼就一定要得手的性子,夫人是知道的,你若是要怪就怪我,跟阿沅無關。”
“你!!”
蕭大夫人被他的話氣得揮手就想打。
蕭老夫人看著鬧成一團的屋子里,猛的一拍桌子怒聲道:“夠了!”
“母親!”蕭大夫人哭著看向蕭老夫人。
“你嚇著意哥兒了。”
蕭大夫人哭聲一頓,看著嚎啕大哭的意哥兒時,下一瞬也崩潰哭了起來。
蕭老夫人眉心直跳,她聽清楚了剛才那一團亂局,也聽清楚了蕭大夫人吵鬧是為著什麼,她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謝云宴和蘇錦沅。
深吸口氣,扭頭朝著魏婉蕓說道:
“你先把意哥兒和小七帶出去。”
魏婉蕓一邊拍著意哥兒的后背,哄著哭得直打嗝的小家伙,一邊低聲道:“讓奶娘抱出去。”
她擔心蘇錦沅。
蕭老夫人也知道魏婉蕓是怕出事,想了想這事情府里瞞不住,索性朝著陳媽媽道:“陳媽媽,你帶著意哥兒和小七出去,讓劉女醫替意哥兒瞧瞧,別驚了魂。”
“讓外頭的下人都退下去,命人守了院子,還有今日府里的事情一個字兒都不準說出去,誰敢亂嚼東舌根子,別怪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