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占你便宜了,我只是瞧瞧你傷口。”
“我不管,反正你揭了我衣裳,看了我身子,咱們這是有了肌膚之親,你要是不娶我……呸,不嫁給我,那你就是始亂終棄。”
“負心女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蘇錦沅:“……”
撲哧。
門外傳來笑聲,蘇錦沅惱怒地朝著門前橫了一眼,春回連忙縮了縮脖子,“我什麼都沒聽見,啊……這風真大……”
他轉身走時,一邊走一邊抖著肩膀低笑。
蘇錦沅被臊的面紅耳赤,忍不住就對著謝云宴罵道:“你簡直就是個潑皮無賴!”
她用力抽手就想走。
見真惹惱了她,謝云宴連忙爬起來就拽她衣袖,一用力人直接從榻上摔了下來,疼得「哎喲」直叫。
蘇錦沅頓時一慌,也沒了走的心思:
“你這干什麼呢,劉女醫都說了讓你好好養著,你亂動什麼?”
她用力扶著謝云宴起身,好不容易將人帶回了榻上,胳膊就又被人摟住,蘇錦沅急聲道:“你松手。”
“我不。”
謝云宴有些賴皮地朝著她胳膊上一靠,死皮賴臉,“你都罵我潑皮無賴了,我才不撒手,我豁出命追回來的媳婦兒,憑什麼要我松手?”
“謝云宴!”蘇錦沅瞪他。
謝云宴也不敢將人逗得太過了,這還沒成親了。萬一真給氣跑了他非得哭塌了皇城不可,他抱著蘇錦沅的胳膊收斂了笑意: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就是。”
他靠著蘇錦沅的胳膊正色道,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也是怕我跟祖母他們鬧了起來,連累了蕭家,你是怕我出去自立門庭之后,蕭家失了我會沒了如今安穩,你不想讓蕭家再起波折。”
蘇錦沅聽著他的安靜下來。
謝云宴輕嘆了聲:“我當時是挺氣的,惱你說話不算數,又怒你不信我,可后來想了想也就知道你的用意。雖然依舊有些氣你,可終究是明白你的為難。”
“我……”蘇錦沅低聲道,“我沒想撇下你。”
“我知道。”
若真想撇了他,她早就一走了之。
有些事情年少輕狂的事情不懂,放在以前他會覺得蘇錦沅不看重他,不在意他,興許還得鬧上一場非得搞得天翻地覆。
可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他哪能不知道蘇錦沅的心思。
謝云宴靠在她肩上,瞧著大半賴著她,實則卻收著力道:
“我知道你心里的顧忌,也知道你在意我也同樣在意蕭家,你怕蕭家失了我沒了依仗,也怕我為了你跟養我多年的親眷反目。”
“你光顧著為我們想了,怎麼就沒為你自己想想,這種事情你一力擔著能擔得動嗎?你就不怕所有事情全落到你頭上,壓斷了你的脊梁骨?”
蘇錦沅訥訥:“我當時也沒想這麼多。”
蕭大夫人突然出現,撞破了她跟謝云宴的事情,又將事情鬧到了蕭老夫人跟前,她當時腦子里空空如也,什麼心計謀算都忘了個干凈。
她只想到這個辦法,既然能保全謝云宴,又能保全蕭家。而且她最初本也是生了離開蕭家之心,才會順勢說了出來,等說完對上謝云宴那滿是震驚的目光時,才知道心虛。
謝云宴拉著她的手,看著她難得茫然的樣子,低聲道:“阿沅,我知道你以前過得艱難,也事事都得靠著自己。可如今有我了,你可以試著依靠我。”
“我本就已經打算與祖母她們攤牌,自然也會準備好一應的事情。雖然出了點意外,可也并非是全然沒有準備。”
“你不用想著犧牲你一人扛下所有事情,來成全了所有人。”
他心疼著蘇錦沅,希望著她能哭一哭,鬧一鬧。
哪怕不講道理一些,囂張跋扈一些,也好過如今太過懂事太過周全之下,好像早就已經習慣了自己受了委屈自己去吞。
他說著話時,神色認真,
“我拼命朝上爬,想要握著權柄,就是為了讓你活得自在一些。”
“不必隱忍,不用委屈,也不用讓自己裝著賢惠大度去忍讓著旁人,我想讓你如同那些被家中嬌養出來的女子一樣,活的張揚快活。”
蘇錦沅心中像是浸泡在溫水罐子里,下面有火在撩著,五臟六腑、四肢百骸都透著暖意。
手被他的手包裹著,十指交纏。
他說:
“往后你只管過你想過的日子,想說什麼,你就說,想做什麼,你就做,其他的有我。”
一句有我,勝過了千言萬語的情話,也勝過了所有海誓山盟的誓言。
蘇錦沅低頭看著十指交纏的雙手,許久許久,她才說:
“好。”
……
蕭家那場宴會之后第二日,謝云宴就未曾上朝,且接連數日都沒有在外露過面,旁人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可范家那頭,范三夫人和范姨母卻是心焦了起來。
范三夫人悄悄讓人打聽了蕭家的消息,卻什麼都沒打聽出來,也沒聽說蕭家鬧出什麼事情來,就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她暗自嘀咕,總覺得心頭不安。
“這怕不是出了什麼大事了吧?”
“夫人,這沒消息不是好事兒嗎?”
“你懂什麼!”
范三夫人瞪了身邊說話的丫頭一眼,“什麼消息都沒有,那才是大事!”
當天那事情她可是瞧見的,叔嫂勾連,還被撞了個正著,蕭大夫人當時那臉色可難看的厲害,哪有可能半點都不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