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后來蘇錦沅被接走了,她少了玩伴,蘇錦沅也陷進了虎狼窩里……
汪茵叉著腰指天罵地:“你說那蘇家是個什麼東西,當初我爹想留著阿沅,他們死活不干,非得將人接走,可接走了卻又不好好待他們。”
“早知道他們那麼不喜歡阿沅,我才不會答應讓他們把阿沅接走,結果弄丟了阿洛弟弟,還那麼苛待阿沅。”
她聲音帶著酒后的迷糊,罵起人來卻中氣十足,
“還叔叔嬸嬸,我呸,哪有這種吃人的叔叔嬸嬸,他們就不怕天打雷劈……嗝!”
一個酒嗝上來,汪茵傻乎乎地愣了一下。
紅豆哭笑不得的拉著汪茵說道:“小姐,阿沅小姐都嫁人了,那都是以前的事兒了,您小聲點兒……”
“小什麼聲,我又沒說錯什麼,就是在蘇家面前那我也敢說的!”
汪茵冷哼著說道,“指著鼻子罵他們個狗血淋頭!”
紅豆無奈:“小姐,您就別罵了,人家都不在了,你找誰罵去……”她想拉著汪茵朝前走,可冷不防一抬頭,卻是被墻上坐著的人影嚇了一跳,
“蘇,蘇公子?”
“什麼蘇公子,哪來的蘇公子…”
汪茵迷迷糊糊的順著她目光看去,等看到墻頭的人時微睜大眼,歪著腦袋疑惑了片刻:“蘇衡?”她眨眨眼,關注點卻格外的奇怪,
“原來你也會翻墻?”
“小姐!”
紅豆被她這話說的無語,連忙伸手掐了掐她指尖,手間的痛意讓得汪茵腦子里酒氣散了些,那因為醉酒而麻木的腦子也總算轉動了起來。
她突然就想起今天什麼日子,也想起眼前這人不該出現在這里,連忙站直了身子說道:“蘇衡,你怎麼爬人家謝家墻頭?大半夜的,你想干什麼?”
蘇衡原只是想要悄悄看一眼就走,他知道蘇錦沅今日大婚,可想必是不歡迎蘇家的人的,他只想著看一眼就走,可誰知道居然離開的時候會被汪茵瞧見。
“我這就走。”
“走什麼走,話還沒說完呢!”
蘇衡剛準備翻過去,誰知道汪茵卻是快步跑過來,朝上一跳就抓住了他的衣擺,拉著朝下用力一扯,蘇衡本就沒抓住墻頭,被扯的腦袋朝后一仰就倒著摔了下來。
“啊!”
紅豆嚇得尖叫出聲,汪茵滿腦子的醉意也嚇跑了個干凈。
好在蘇衡手腳利落,落下來時一把抓住了旁邊的樹椏,緩了緩下落的沖勁才栽在地上。
「砰」的一聲,蘇衡落地的聲響嚇得汪茵腦子都麻了,等反應過來她就白著臉上前:“蘇衡,蘇衡你沒事吧?”
可千萬別摔死了,她可賠不起。
蘇衡后背撞在了地上的石子上,衣裳被劃破了些,鉆心刺骨的疼,可瞧著汪茵嚇得臉蒼白,他借力站起來后說道:
“沒事,不過你這莽莽撞撞的性子什麼時候能改改。”
他背上疼的厲害,有些真心實意的道,
“咱們雖說退了婚,可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的,你這麼拉扯我,我要腦袋先著地,趕明兒你就得來吃我的席面了。”
汪茵:“……”
如此能言善道,直戳人心,不愧是牙尖嘴利蘇諫郎。
“看來你沒事。”
汪茵見人沒事之后,心神一松,這才理直氣壯起來:“我這是不小心,不過你還說我,我還沒說你呢!”
“你什麼毛病,那王府大門在外頭你不走,鬼鬼祟祟的來翻墻,這半夜的也就是我看見了。要是旁人看到了,指不定還把你當了賊。”
“要是亂箭射死了,那我趕明兒就真的去吃你的席了,我肯定記得多給你燒兩吊紙錢。”
蘇衡聞言默了默,論斗嘴,汪茵向來沒輸過人。
兩人退婚已經快有兩年,當初的爭執、氣憤早已經散了大半,他們彼此清楚其實并沒有什麼絕對的對錯。
不過是各有立場,各有堅持罷了。
蘇衡后來沒有再去找過汪茵,汪茵也沒有吃回頭草的打算。
外間瞧著蘇家和汪家絕了交。可實際上兩人偶爾碰見時卻也會點點頭,說上兩句話,倒也沒有像是外頭以為的那樣老死不相往來。
現如今,倒有些像是尋常朋友。
汪茵拍了拍手上塵土,瞅了眼蘇衡微瞇著眼:“我說你這大半夜過來,是想看阿沅的?”
蘇衡沒說話,算是默認。
汪茵說道:“你想看阿沅光明正大的來就是了,那謝家大門又沒關上,你是她親堂哥,外頭的人還能不讓你進來?”
“你這麼偷偷摸摸的,可不像是你往常嘴里君子所為。”
蘇衡聞言抿抿唇:“本也不是什麼君子。”
他自嘲了一句,才說道,
"我只是想看一眼,知道她幸福就好,她未必想見我。”
汪茵見他神情落寞忍不住皺眉,像是知道他在顧忌什麼,忍不住說道:“你不用多想,阿沅沒怪過你,況且阿洛那事跟你無關,你母親也……”
新帝登基之后,蘇錦沅曾經見過蘇衡一次,跟他提及當年蘇錦樂走失一事。
她未曾親自去問蘇萬全和余氏,而只是將她知道的事情告知了蘇衡,讓蘇衡去問。
后來也不知道蘇衡是怎麼做的,余氏交代了個干凈,說當年蘇錦樂走失的確是她一手所為,而原因跟蘇錦沅他們猜測的差不多。